那天短短的一幕画面,几乎成了小异种的心病。
它虽然不想承认,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一点也不让兽省心的人从此在它狭窄的心脏里安家落户,成了唯一的住户。
或许是当初它下了死口咬人,这人还能嬉皮笑脸着抱住他?
又或许是这人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热乎乎的大馅饼的时候吧。
八十九舔着自己的鼻尖,连呼吸都柔和下来。
于是等徐南起终于想起来自己那么大一个儿砸还在身边的时候,一转头看见的就是小家伙看犊子一样的表情,天生一张‘凶兽’的脸活生生被它搞得像是个溺爱的‘大家长’,正对着在游乐场的小崽子怜爱的表示:玩吧,玩够了咱回家。
他蒙了一秒钟,
然后马上被自己的想象逗得笑出声来,眼角笑出几滴鳄鱼的眼泪。
在徐启那个老混蛋那儿受的憋屈一瞬间散了个干净。
“过来崽儿,给我拄下,”
徐南起抹着眼角说道,
小怪物大大方方的歪着头打量着他,整只兽都显得温和又小巧,像颗冒着甜气的巧克力团子。
动物的感情从来都是热烈直白的,要么是恨不得拆穿入肚的狩猎本能,要么
就蓬松成一团,哄着护着命都能给出去。
这个人是它护着的,谁也别想再从它这儿把人伤到,就是这个邋遢汉自己也不成。
八十九站起身来抖了抖,厚重的爪子踩在地上,留下一小串巴掌大的梅花印,慢悠悠凑到少年身边坐定。
它稍微一侧头,就着少年一双月白的手掌舔舐起来,湿漉漉的触感叫徐南起怪叫一声,而后嫌弃的嚷了句:“亏得你爹我来的时候洗澡了,不然你个崽子等着吃一嘴泥吧!”
这小崽子哪都让人省心,就是爱舔爱黏这个习惯,最近真是越来越过分。
恍惚的月光打在毛毛躁躁的少年身上,那一头乌黑毛躁的短发都显得圣洁起来,尤其配着天山池水一般的那双眼睛。
八十九忽然收了嘴,视线开始飘忽。
有什么东西突然在它心口砸了一下,砸的傻乎乎的小怪物呆瑟当场。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儿。
它干巴巴的想着。
四通八达的血脉瞬间升腾起来,好像被一枚火种点燃的油塘,大火所过之处烧得它整只兽都有点呆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