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西娅眨了眨眼睛,对着特殊服务终于彻底醒过来了。她抱着枕头靠在床头,吹了一声口哨。
小天狼星挑着眉,把餐盘随手放在台面上,拉着浴袍领口正在想要怎么捉弄还击,然而发觉了不对: 斯塔西娅的口哨声不可能这么尖锐还这么长。
独唱突然变成了不和谐的二重唱,女高音也很迷惑。他们很快找到了真正的声源: 阳台上正蹲着一只猫头鹰,愤怒地扑打着玻璃拉门。
“该死——我忘了。”
今天是整个圣诞假期最不适合出门外宿的一天: 清晨,送圣诞礼物的猫头鹰会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最先到的是带着詹姆.波特礼物的猫头鹰,到达的排名和距离成反比。他的礼物显然是提前订购好的,“保养飞天扫帚的工具组。”小天狼星解释,顺便翻了个白眼,“格兰芬多今年的球队组建得费劲,缺好手,队员还总受伤。这个赛季,”他扳着指头算了一遍,“……除了找球手我还都替过?”
“这是诱饵。”他的麻瓜女朋友点了点头,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显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写着潦草的“大脚板,好好干”的卡片低声嘟囔了几句,对这个礼物的评价突然高了一些: 想想吧,詹姆可在法国度假。他要是寄什么比基尼封面的杂志过来,附上同一张卡片……
还是扫帚护理套装好一点。
第二份礼物来自莱姆斯和彼得。彼得的阿尼玛格斯进度比他们落后一些,正在等待完成变身最后所需要的那场暴风雨,因此他们今年留在霍格沃茨过节。他们合伙送了一些蜂蜜公爵的糖果——小天狼星几乎能想象出来,很有可能是彼得呆头呆脑地忘记准备好足够的礼物,才从莱姆斯订购的糖果里分得一些,充当自己的礼物。
他懒洋洋地拆开包装,捉了一只冰耗子扔到斯塔西娅的脖颈上。她正全神贯注地坐在床边翻阅今天的晨报,果不其然被惊得跳了起来,继而从床上捞起了一把滋滋蜂蜜糖砸他。
还有一些小东西是其他同学的礼物(意料之内,没有莉莉.伊万斯的那一份)。他把几个来自于他几乎想不起面孔的女性同学的礼物悄悄扫到了一边,堆到床头柜的摆件后面——他可不想在圣诞节解释什么叫“下了迷情剂的巧克力”。
他也不想拆家里人的礼物。不过还好,直接送到他手上的也只有安多米达的礼物,想来阿尔法德还没有回英国。安多米达的礼物是一对装饰精巧的羽毛笔,并附赠了一张小朵拉的照片——自从她前两年生下女儿以后,经济就不那么宽裕,想必这是她亲手包装的。他不以为意,把羽毛笔和扫帚套装放在了一起,兴致勃勃地向斯塔西娅展示他那照片中正在把嘴变成利喙的外甥女。
吸引了斯塔西娅的是一位姗姗来迟的访客。她指着蹲在阳台上一脸傲然的信使,有点犹豫,“这也是……一种猫头鹰吗?好像不是吧?”
小天狼星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笑容瞬间消失在脸上。
那是一只罕见的金雕。但他却十分熟悉——那是雷古勒斯饲养的宠物。
他倏地站起身,粗鲁地从那只一脸傲然的雕身上解下来一只小包裹,不耐烦地挥手把它赶走了——视力极佳的信使早就注意到了一旁的斯塔西娅把早餐盘里的香肠和培根切了小块,拿来犒劳每一个信使。错过了这样的机会,它愤愤地鸣叫了一声,振翅飞走了。
斯塔西娅把手上准备好喂猫头鹰的那支银叉子丢回了盘子里,留意到了他的不快: “怎么了?”
“……没什么。”小天狼星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了包裹,“是我家里来的信。”
一把金色的钥匙从扯破的包裹纸里滑落,无声地掉在地毯上。不用捡起来他就知道那是什么——他落在家里的金库钥匙。他抖开纸包,去看还有没有一起送来的东西: 只有一张便笺纸,是他最熟悉的、格里莫广场12号随处可见、页眉上印着家徽的那种。
上面连同落款也只有几个字,没有称呼也没有客套话,这倒是和詹姆的卡片有点仿佛: “我很抱歉。节日快乐,rab。”
他忍不住发出嗤的一声,像一台发动机气门故障了的摩托,说不清是暗笑还是讥讽。斯塔西娅疑惑地“嗯”了一声,询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小天狼星把便笺团成一团,塞进口袋里,俯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钥匙,“我弟弟把我掉在家里的东西送来了。还有什么包裹没拆吗?”
她指了指刚刚他急于先拆安多米达的礼物而忽略的那几个。小天狼星点点头,埋头继续拆包裹。不久,他忽然头也不抬地开口,仿佛问得漫不经心: “……回家之前,能去附近的商场一趟吗?”
“这个时间可能有点早,而且圣诞节,我想大部分的商场可能都不营业。你想买什么吗?”她想了想,“晚饭的材料?应该会有一些超市还开,不过我之前准备得差不多了。”
他闷闷地回答: “……不,是我好像少准备了一份礼物,我刚刚才想起来。”
斯塔西娅眨了眨眼睛,接着笑了起来: “喔,好啊——那对方会喜欢发带吗?或者绣花手帕呢?我知道这附近有家不错的法国手工精品店。”
他抬起头,静默了片刻,也冲着她眨了眨眼,笑了出声: “……可能不错?但我猜他应该不这么觉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