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孟侠这般人交好,一旦成为了朋友,就当真是一辈子的交情。
他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只不过白术若是连数十年前的相会,都是一场谋划的话,那这其中所藏,怕是要比我之前猜测得还要深远。”
而这其中,必然与魔尊有关。
…
谢忱山晚间回来的时候,赵客松正站在树下,抬头看着树梢上那片暗影头疼。眼瞅着大师进门,他急忙说道:“大师,魔尊抓了我的鸮上了树,却是不肯还我!”
那呆娃哪怕落到了魔尊的手中,也不知道叫唤几句,真是让人可气。
赵客松一边给这傻子生气,一边却也担心要是魔尊一口把那鸮给吞了,那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求也求不回来了。
谢忱山踱步到树下,仰头看着那片暗影。
确实是暗影。
垂下来的触须软绵绵趴着,就好像有气无力那般,见着谢忱山回来了,稍稍晃晃,又啪叽落了下来。
谢忱山忍不住笑起来,对赵客松说道:“莫怕,先回屋去。”
赵客松对大师很是信任,见大师都这么说,尽管心中很是担心,却也乖乖回屋去了。只是不知怎的,他进了屋后,回身望了一眼小院中的仙音袅袅与暗影重重,这两种格格不入的气息混淆在一处的时候……赵客松真想封闭掉自己的五感,免得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已然在树梢落下的谢忱山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屋内,敛眉轻笑。
“魔尊在怄气?”
他混不在意地在那摊软烂的暗影旁坐下。
赵客松在底下并没有看清楚,只以为是斜阳西下,才显得魔尊的身躯诡谲狭长,如同拍扁的虚影。可是从谢忱山这边望去,那勉强维持的人形却是有些古怪,虚幻的黑雾中藏着些许死气沉沉的触须,人族的外表只不过是花架子,底下皆是些望之生畏的扭曲模样。
谢忱山听到魔尊古怪的嗓音。
“怄气,是什么?”
谢忱山想了想说道:“最近几日我常出门,却不肯带着魔尊一起,魔尊心中不舒服,这便是怄气。”
魔尊的形态重新凝实了些,那张俊美的捏脸露出来,同时从黑雾中掏出了一动不动的鸮,淡定地说道:“那魔尊在怄气。”
谢忱山接过魔尊递来的鸮。
这鸮也确实如赵客松埋怨的那样,别说是叫唤了,就算是被魔尊吞了进去,也镇定得仿佛不过是换了个地盘睡觉。
只是炸着毛。
在谢忱山的怀里,鸮抬起只眼皮,似乎确定了是谁后,那眼皮子瞬间耷拉了下去。
情绪异常稳定。
谢忱山揣着鸮还没一会,一根触须蓦然穿刺过来。
那鸮好不容易发挥了一下作为鸟类的特长,猛地窜了起来,扑闪着翅膀飞到了更高处。
见鸮离开了谢忱山的怀里,那根触须又软绵绵垂了下去。
见谢忱山看过来,魔尊很认真地说道:“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