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焕生摊手:“要费尽心思让一个人相信一个阴谋是为真实,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可花费了我好几千年的时间。”他显然洋洋得意自己造成的结局。
可当真是恶劣。
谢忱山玩味地看着他。
“之所以有闲心同我说话,却不去阻止徐沉水对你寝宫的破坏……再加上你特地把我们引过来,其实你需要的就是如同他那般腐蚀的能力,才能够让你的力量从里面泄露出来。”
“说得不错。”罗焕生甚至高兴地给他们鼓掌,“所以既然你从一开始就已经猜透了些许内容,又为什么要特地把我放出来呢?”
他笑得非常可亲。
他丝毫没有那种生活了数万年的威压,笑起来的时候犹如邻家兄长那样温柔。下意识就忍不住吐露出自己的心声,仿佛想要把无尽的真实都袒露在他的面前。
谢忱山若有所思:“就连声音都带着蛊惑吗?”
他伸手摸了摸身前的触须,那些触须似乎非常喜欢他的亲近,忍不住又挨挨蹭蹭了起来,更有胆大的已经伸到了肩膀上摩梭着脖颈的皮肤。只不过在魔物凶猛的瞪视中,那些触须最终可怜巴巴蜷缩了起来,直接装死。
罗焕生有些出神看着那些触须的动弹。
他并没有他表面上流露出来的那么淡定平静,毕竟他已经作茧自缚了数万年。
刚才他告诉佛修的话并非虚假,那石碑上铭刻下来的字迹确实是归一剑阁的那位师祖所写,她也的的确确认为她所知道的事情便是真相,那道真实的诅咒才会发挥作用。
立碑。
在一位仙人死去之后,由什么人为他立碑,其实乃是一种极其慎重的行为。
罗焕生借由种种方法试图逃避自己即将陨落的命运,当然也为此做出了种种的准备,并且选定了地方作为自己沉睡的寝宫。这原本应当是一件万无一失的事情,包括立碑的要事,他自然也考虑到了。
只是千算万算,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妹妹在如他预料之中把他杀了之后,不仅仅为其立碑,甚至还铭刻了诅咒。
在已经过去数万年的时间,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清楚究竟什么叫做诅咒。
令出法随,规则而变。
不仅仅是如此。
想要刻下这样的法则,自然也需要付出代价。
也不知道是否在临去之前,她是否感应到了什么,她所铭刻下的这一道名为真实的诅咒确确实实把罗焕生困在了似生非死的境界,无法再做出种种应变。
因为那已经为“真”!
他本应该在沉睡了几千年之后,借由此地布下的种种法阵,汲取着无数生命与仙气,最终重新塑造身体化为人形。
可是在他处于那般境地后,罗焕生已经无法操控遗迹内的种种。
诅咒。
谢忱山敛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