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晓,如今也?该晓了。”
斛律骁脸色铁青,忆起裴羲和方才那话,又冷冷勾唇笑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阿羡,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吗?”
“忘了裴氏女,此事过后,为兄自然会为你挑一?门好的婚事。谁都可以,她不行。”
到底是受了些风寒,自此夜过后,斛律骁便病倒了,一?连几?日皆昏沉无力,又发起高烧来,不得已向?朝廷告假。
与此同时却有流言在洛阳城里若春风不胫而走?,魏王身世存疑,并非斛律氏之子,而是前朝宗室彭城王的遗腹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近真的是太困了,晚上能秒睡,中午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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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77章
恰是外头流言闹得最凶的时候,斛律骁病倒了。
起初只是筋肉酸痛,怕寒怕冷,往常康健的八尺男儿,冬日畏冷贪热缩在炉灶旁的狗子一般,缩作一团,好不可怜,后来转而发起低烧来,汤药服了数剂也见效平平。谢窈迫不得已地照顾他,衣不解带,人亦跟着消瘦了圈。
期间慕容氏也来看过一次,本怀疑他是在装病,摸摸儿子烧的滚烫的额头,奇道:“好端端的,这臭小子怎么?还真病了?”
她并不知是那日长子心忧次子夤夜跑出去找他之?故,谢窈也不知要如何解释,斛律骁软绵绵坐在榻边喝药,有?气无力地说道:“夜里贪凉吃了些冷酒,又骑马兜了一圈,想是叫冷风吹的。”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没用?。”
慕容氏一脸嫌弃,又对谢窈笑:“阿窈别看他现在壮实,他幼时可最是体弱多病,药罐子似的,那时候我和他父亲跑遍了洛阳城的佛寺道观还有?医馆,后来,跟着他父亲学了几年武才好转起来。托菩萨的福,这之?后倒也没生过病。如今一场冷风就将他吹成这样,可真是银样镴……”
美妇人笑得花枝乱颤,被儿子冷眼一扫才忆起这话近来被些市井流氓附会出歧义,哪能?用?来说儿子,笑笑掩过了。
幼时爱生病?
谢窈觑了床边拢着被子蔫答答霜打?了似的男人一眼,心道,她可是一点?儿也瞧不出来。
“母亲今日过来难道是特意?来揭儿子的短么??”将药碗往床畔小几上一搁,斛律骁皱眉道。这病来得突然,他自己也没想到,又觉让妻子看了笑话,心底隐隐有?些火气。
“还生气了。”慕容氏笑,“这怎么?是揭你的短呢?母亲和阿窈说这些,好叫她更心疼你啊。青骓心里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他被说中心思,哑口无言,心中气窒,连妻子是何反应也不敢瞧,好在母亲只略坐了坐就走了,谢窈扶着他重新躺回榻上去,他突然道:“我可不是……”
“不是什么??”谢窈有?些懵。
对上她清澈澄明、无一丝杂质的双眸,他一噎,硬生生将“银样镴枪头”几个?字咽了回去。烦躁皱眉:“没什么?。”
他是不是她分明知晓,又何必多此?一举向她强调。倒显得自己不自信似的。
慕容氏去后,斛律羡又来了,知晓长兄是为了自己之?故而突染风寒,他十分自责。斛律骁道:“好了,我没什么?大碍,我一向公务繁忙,正?好告假休养几日。你我是兄弟,兄弟之?间,不必如此?。”
因了他患病,尚书台的一应事务都交由了荑英接手,她本就是他得力的掾属,处理起来井井有?条,丝毫不乱。但?如今城中正?在传他是前魏血脉的流言,裴家之?事也还不清不楚的,他这个?时候患病,倒像是畏罪退缩,朝中那些人又不知该做怎样的文章了。
斛律羡的自责并未因长兄的宽宥而减轻半分,愧然道:“可是,现在外面都在传……”
这几日,有?关他之?身世的流言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且言河东裴氏就是因为勘破这一点?而招来报复。那些流言来得突然,像是一夜之?间兴起,传遍洛阳大街小巷,又恰恰是在那日他见了羲和之?后,倒好似是裴家为之?。但?如今裴家处境艰难,就算不是为了他,羲和也不可能?在这时候让流言发酵。
“还想给裴家求情?”
斛律骁语气凉凉,斛律羡歉然低下头去,他又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这病来得是好事,正?好瞧一瞧,是谁在背后捣鬼。”
把?他的身世宣扬出去是么??
也好。
他那未曾谋面的父亲,和那个?在他出生之?前就已訇然破灭的王朝,远比高家朝廷更得人心。父亲被高焕矫诏赐死?之?时,太学里三千太学生前往高焕府邸为他请愿,等到了思帝叫高焕骗入昭觉寺中以火焚之?,更是有?数百佛陀为救他而投身业火,为王朝陪葬。
那些人想借他的身世攻讦他,倒是打?错了主意?。
到了第二日,他的低烧已退了许多,倚在床靠上看封述呈来的书信。
前时上元夜里去到裴家带头闹事的那几个?禁军已经暴亡,起因是夜里酗酒打?翻烛台引发火灾,烧得面目全非,尸体难以辨认。于?是外面又哄传是他为消灭罪证而杀人灭口,廷尉什么?也没查出来,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