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头一缩,院墙外立刻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踏着?碎瓦远去了。十九忙带了人去追。
斛律骁神色很不好:“都是死人不成,竟叫人趴在院墙上偷听!”
然转念一想?,莫非是兖州派来的探子,便也没多在意,强压火气?地?负手回去了。
是日下午,淮阳驿馆的守卫便足足翻了一倍。沈砚回到兖州,将斛律骁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谢临,又提了有人偷听的事。谢临愕然道:“我只派了信使?,并未派其他?什?么人。”
又大骂斛律骁:“真是贼心不死!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强抢又有什?么意思。几次三番,真是小?人行径!”
却也没什?么办法,妹妹已落在对方手里,便是受人辖制。只能依言等上几日了。
*
几日后,建康。
花浓月淡,和?风拂拂。金碧辉煌的建康宫里灯火通明,丝竹嘈杂,彻夜欢乐。
“来!浮生苦短,当饮一大白!”
殿中觥筹交错,羽觞频传,梁宣怀帝萧子靖怀抱着?两名娈童美姬,胸前衣襟大敞,身前亦跪伏着?两个衣着?暴露的美姬,正努力吞咽着?什?么,而他?仰头享受地?轻哼,乃是服用过五石散过后的“发散”。
食案旁列坐数人,多为赴宴的王公大臣,悉已醉倒。铺了金线毯的玉阶下则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个宫人,皆是衣腿带缓,玉体横陈,在灯烛照耀下袒露的肌肤玉白如?瓷,尽数昏死过去,尚有男子受命横卧于上,不避旁人,如?鸟兽耳。
“陛下……”
殿中淫声阵阵,糜.乱不堪。这时宫门打开,一名宦者匆匆上前,踏过满地?醉生梦死的男男女女,将藏于帽中的前线书信恭敬呈上,“兖州有书信到了,还请陛下过目。”
“到了吗?”
萧子靖伸手来接。书信不过览上一遍,他?醉醺醺的眼重归清明。嗤笑一声:“谢家那个妇人不是听说死在北边了么,怎么还活着??还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回到了大梁,在兖州窝藏着?……”
相较于兖州的欺君罔上、怀有二心,似乎北齐那胡人的南下倒不算什?么了。那太监又在旁提醒:“陛下,若谢氏女还活着?,那谢令公莫非也……”
萧子靖脸上阴郁的冷笑一瞬消失殆尽,挥退众人,提了沾染污秽的龙袍站起身来:“罢了,已经死了的人,即便是再活过来,又能翻出什?么浪?”
殿门未合,星月交射,洒下一地?的银辉。他?负手看?向北方天空的那颗北辰星,眸子微眯:“倒是那个妇人,既能令那胡人色令智昏,还当有大用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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