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祥哈哈一笑:“既然已经给了你了,你收着就是,何必想这些?万事都有皇兄在呢。”
允祥脸上总是淡淡的,允禄就忍不住羡慕:“十三哥,我是不能像你一样,什么事情都那么淡定。我跟你不一样,你跟皇兄关系好,皇兄有什么好处都想着你,你当年为了皇兄吃过那么多苦,现在皇兄对你好,也是应该的——”
“没什么应该不应该,”允祥淡淡开口,打断了允禄的话,“允禄,这不是你应该说的话。”
允禄猛地一惊,笑着赔罪:“是,是我说错话了,请十三哥不要计较。”
“我自然是不会跟你计较,但是这话,以后你还是不要说了,若是有心人听去了,传到皇兄耳中,少不得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允禄连连点头:“我明白的,谢谢十三哥教诲。”
允祥见允禄知道怕了,这才露出一点儿和煦笑容:“好了,你也不必怕成这样,对弘历和弘时应该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你皇兄是个明事理的,又不会把他们的错怪到你头上。你只管将自己所学到的,一一教给他们就是了。”
允禄点点头,见允祥没有怪罪的意思,允禄忍不住问道:“可是十三哥,我就有点儿纳闷儿,你说,弘历他们要学这些做什么?他们将来又不会上战场……”
允祥瞪了允禄一眼:“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呢?你又忘了要谨言慎行了么?皇兄让你教,你就教便是了,哪里有那么多话说?”
允禄连连笑着赔罪:“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我回去就好好教他们,这话呀,我再也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允禄告罪往外走,一会儿想起来什么一样,又眼巴巴折回来问:“对了,十三哥,你知道弘历去找过皇兄、要给我一把新的火绳木仓的事吗?”
允祥正在收拾棋子,闻言顺手拂开允禄压在棋盘边上的手,头也不抬地说道:“这个你就要去问你皇兄了。”
允禄顿时一缩脖子:“我可不敢!弘历那小子胆儿肥,我才不像他那么胆大呢!”
等到允禄出去了,好一阵,允祥才慢慢收好了棋子,而里面房间也转出来另外一人,正是雍正。
允祥从椅子上起身,恭敬问道:“皇兄,是我和十六弟说话,吵醒你了?”
雍正摇摇头:“我本来就觉浅,与你无关。”
他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棋盘,问道:“怎么不继续下了?”
允祥笑笑:“已经下完了。”
雍正也只是随口一问,下一句还是说回到自己关心的问题:“允禄来找你做什么?”
允祥微微一笑:“他也就是来抱怨两句,说是在弘时弘历中间夹着不好做。皇兄也知道他,向来是爱犯懒的,这会儿才碰到了多大的麻烦呢,就打退堂鼓了,千万不能惯他这坏毛病。”
雍正撩起眼皮子看了一眼允祥:“你不必给那两个臭小子说好话,朕知道允禄不好做。这弘历也就罢了,连弘时都跑来用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朕,朕是不是对他们太宽和了?”
允祥踱步过来,浅笑:“三皇子的事,臣弟也略有耳闻,只是太后娘娘那边……”
说到太后,雍正脸上就浮起无奈之色:“朕也算是拿母后没有办法了,这才多久的功夫?母后就派人找朕过去,呵,说来也是好笑,母后平日里都不愿意见朕,为了弘时,倒肯纡尊降贵了……你说,朕是不是还应该,谢谢弘时啊?”
雍正虽然笑着,但眼底全是一派冷然,允祥不敢再看,低下头去,道:“太后娘娘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弘时,有些想念罢了,皇兄不必和她老人家一般见识。”
雍正叹了口气,拍了拍允祥的肩膀:“朕说过,你不必怕朕,这样的话啊,朕也就只能跟你说说,若是你都怕了朕,以后这些,朕,又能跟谁说去呢?”
毓庆宫。
弘历最近练得有些猛了,德胜库巴和大宫女芍药都有些担心,正商量着要怎么劝说弘历歇一歇,就被叫过去让准备石锁。
德胜跑出来的时候都有点傻眼:“这可怎么是好?殿下竟然叫我去准备石锁!这,这平日里在校场上练还不够,回来了竟然也还要练么?”
芍药也是忧心忡忡:“这样下去,练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啊?”
他们虽然担心,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照做之后,寸步不离地跟着弘历,生怕一个疏漏,弘历就把自己伤着了。
而令众人担心的弘历自己却全然没有察觉,只是沉默地举着石锁,自己默默数时间。
“弘历,弘历?”
这声音都有点陌生了,弘历一晃神,手上的石锁没了支撑,晃了几下就要往下落,好在一直盯着的库巴赶忙冲上去,替弘历接下来石锁:“殿下,殿下!您要是太累了,就先好好休息休息吧,这练力气,也不在一时啊!”
“就是,弘历听话,不在一时!”金棕色的虎斑犬从后花园的方向跑过来,奔到弘历脚边,绕着他一脸严肃地警告,“你要是这么拼命练习,把身体弄坏了,将来我们找谁去啊?”
黑色獒犬也跟着过来,站在不远处定住了一动不动:“弘历,你这么心急,是为了我们么?”
弘历手上的石锁已经被库巴接过去,目光定定地看着黑色獒犬,德胜知道弘历有多看重这几条犬,连忙拉着芍药往外退,一边退一边还说:“殿下,既然神犬回来找您,您就先和它们玩儿,暂时不练了啊!我们就在外头,一会儿要送神犬回去的话,就叫我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