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危机感之下,弘时也加大了训练量——
“痛痛痛!”随着药童揉捏的动作落下来,弘时的惨叫声也接连响起,他脸上肌肉扭成一团,每一个五官都在发出疼痛的叫喊,小药童顿时满头是汗,也不敢再动了。
然而手上的酸痛却并没有因此消减多少,反而隐隐约约从骨头缝里面散出来,弘时咬着牙看着小药童,再看看站在不远处不肯上前的弘历,顿时眼睛一瞪:“你,你是不是没有尽心!”
小药童哪里当得起这样的指责,当下就跪下来辩解:“我给四殿下都是这么揉的啊……”
“那你给本殿下用的是什么药?”弘时疼得龇牙咧嘴,火气更甚,下意识抬脚想踢人,却硬生生忍住,只得恶狠狠瞪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太监,“叫你们去找御医来,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都是死人么!”
“三哥不用着急,你突然加大训练量,是会让肌肉酸痛的,”这时候,站在一边的弘历突然开口,他看着弘时,慢慢道,“我之前也是这样,但,我有一个小密招。”
“有话就说,别藏着掖着!”弘时已经酸痛得不行,吼了弘历一嗓子之后,又有些勉强地放低声音,“四弟,你就告诉我吧。”
弘历看了德胜一眼,德胜会意,走过来对弘时的太监耳语一阵,后者连连点头,面露感激之色。
弘时见状,越发着急,等到德胜走回弘历身边之后,便问了自己的人,听明白之后,转身就走,也不顾刘奎还在场,扬长而去。
看着呼啦啦一群人离开的背影,弘历眼神略过他们,重新回到刘奎身上:“刘谙达放心,若是父皇问起来,我会如实回报,不会让刘谙达被迁怒的,那么现在,我打算练一下在马背上射箭了。”
刘奎担心的正是这个,既然有了弘历的保证,他也就放心不少,看着弘历上马之后,英姿飒爽地从箭囊里面抽出箭支,坐在马背上弯弓搭箭——
少年的身形挺拔,侧影看起来兼具力量和美感,即便是刘奎这么个糙汉子看了,也觉得赏心悦目,他脸上露出一点笑意,然而下一瞬,弘历身下的马往前跳跃了一下,马背上的少年剧烈摇晃,瞬间失去平衡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刘奎大惊失色,急匆匆冲过去,只是他人再快,却也来不及阻拦马儿的动作,一时间,刘奎目眦欲裂,大喊出声:“殿下小心!”
马背上的弘历也被这马儿的反应打了个措手不及,当第一次摇晃传来,弘历晃晃身子,试图重新找回平衡,但是马匹毕竟不是人,它根本就没有顾及弘历的反应,跳跃着继续往前跑。弘历两手还握着弓箭,这么一晃之下,直接被带着身子往后一倒,整个人摔了下去!
只是少年并没有多么惊慌,只见他两手一抛,将大弓丢开一边,手上的箭支也被远远抛开,周边顿时没有了锐器刺伤的风险,这时候弘历已经快要跌在地上,他双手抱头,就地一滚!
“殿下,殿下!”
德胜库巴连滚带爬奔过来,将弘历小心翼翼翻过来,看见少年裸露在外的手背上全是血痕,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德胜瞬间哭出了声:“殿下!”
弘历没好气地睁开眼睛:“我就是摔了一跤,你哭什么?”
德胜包着两包眼泪,泪眼汪汪看着弘历,想哭却还要硬生生憋着,弘历摇摇头,试图撑着地站起来,刘奎这时候已经到了他身边,黑着脸制止了弘历的动作:“小心一点。”
刘奎扶着弘历起身,打量着弘历身上,见他衣服虽然弄脏了,却没有摔破,只有手背上有明显的擦伤,顿时一颗心放下去了一半,又问道:“弘历,你自己看看手臂能使上劲儿吗?”
弘历闻言,抬了抬手臂,甚至还轮了两下,而后龇牙一笑:“没事儿,都说了就是摔跤嘛,这么紧张做什么?”
刘奎见弘历果真没什么大碍,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校场这边时时候着的小药童也赶紧背着药箱跑过来,帮着弘历解开护臂之类,查看是否有伤口。
弘昼跟在边上,胆战心惊地看着,袖子解开之后,底下发红的大片擦伤才露出来,弘昼吸气连连,有些后怕地看着弘历问:“四哥,难道,难道你不觉得疼吗?”
弘历哈哈一笑:“这有什么?以前我从墙上掉下来的时候,摔得更厉害的时候多了去了,不用大惊小怪。”
弘昼捂着嘴惊道:“四哥,你什么时候从墙上掉下来过啊?”
弘历挠挠头:“秘密,秘密。”
经过这么一出,刘奎算是不敢再留弘历了,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得的时候,允禄来了。
允禄以来一过来就见到小药童围着弘历,他也不觉得稀奇,而是笑眯眯骑着马过来,问道:“哟,又在按手呢?今天要是力气不够,那你不就不能连这练习这枪了?”
弘历被人围住,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今天恐怕是不能了,接下来几天估计都有点儿够呛。”
他这一说话的功夫,也够允禄过来,等到允禄看一眼,看清楚了,也跟着面色大变:“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再看一眼边上散落着的弓箭,还有被人牵到旁边儿的马匹,顿时心里面了然,一下子就脸色发沉:“刘谙达,陛下把弘历他们交给你,是为了让你好好教导他们骑射之术,不是让你令他们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