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现如今对弘历的“胡作非为”也是没了脾气,他远远收到李卫来信的时候已经是吓了一跳,哪怕得知弘历当场就被渔民救上来,做父亲的一颗心也放不下。
弘历打道回府的路上,皇帝一天一封加急信传过来,先是把沿途官道上面所有的官员全部都警告一遍,要他们小心伺候着四皇子,另一边又担心得不得了,生怕弘历没有休息好就赶路会身体不适,又要自己的手下过来看看弘历的脸色。
弘历烦不胜烦,一开始还耐着性子让沿路的官员前来看看他的脸色,回头汇报给他皇帝老爹,等到后面每个人都好像参观珍惜动物一样,他就烦的不行,把所有人拦住不见,加快回到京城的速度。
还专门写信回去吐槽。
“父皇,儿臣一路行来,只觉得身体舒泰,并无不适,望父皇莫要挂怀,无需如此关切!”
信件最后的感叹号用力得很,墨点都比其他的字更加浓郁,雍正看完信件,虽然面上含着笑,但语气却是颇为无奈:“这臭小子,朕关心他,他反倒不耐烦起来了?”
弘昼也在养心殿,此时顺着皇帝的手看了信件,忍不住笑了笑:“四哥本来就是怕拘束的,那么多人去看他,他觉得烦也是正常。”
看着自己这个胖墩墩的儿子,皇帝的眼神也十分欣慰:“还是你了解你四哥,若不是你支的招,恐怕你四哥现在也不想着快点回来,还是在路上磨磨蹭蹭的!”
弘昼憨憨一笑:“其实四哥在外面玩的时间久了,也会觉得无聊,儿臣不过是略施小计,催快了他回来的进程而已,算不得什么。”
福惠在一旁垫脚,伸出两只手去够那封信:“父皇,我也要看,我也要看!四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面对着天真可爱的小儿子,皇帝露出笑容,抱着福惠放到腿上,给福惠看弘历写回来的信,一边安抚他:“你四哥现在已经到了直隶,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京城了。”
福惠还在笑呢,弘昼就在边上问了一句:“不过,四哥说了,回来的时候要检查你的功课,你功课做得怎么样了?”
小孩子被问到功课,瞬间慌了,滑下来往后面跑:“五哥,我去写功课了!你可千万别跟四哥告状!”
弘昼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看着这两个儿子的互动,皇帝才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五儿子一般,他盯着弘昼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弘昼,你想不想去吏部做事?”
裕嫔府上。
裕嫔听说了四皇子快要回来的消息,言谈举止之间就很有些焦躁,一直在絮絮叨叨:“你说弘历现在回来做什么?好不容易你和福惠关系也不错,天天进出乾清宫,你父皇终于看到有你这么个儿子了,弘历现在回来,岂不是要抢你的风头?到时候你父皇哪里还能看到你!”
不同于裕嫔的焦躁,弘昼却是不紧不慢地坐下来,开始练字,他的心境最近也因为练字而稳定不少。
看着弘昼这不着急的样子,裕嫔更加着急:“你现在还有功夫练字?你知不知道,弘历一回来,你父皇就不会那么重视你,就不会把重要的工作交给你!到时候,你在六部的经营不全都作废了吗?”
裕嫔实在是吵闹,弘昼无法,只好开口解释:“父皇让我去吏部做事。这段时间,隆国舅退让了,我想,吏部这里能空出很大一块位置。”
听着弘昼的话,裕嫔顿时面露喜色:“那是好事啊!太好了,你父皇给了你这个机会,你可千万要抓住!等你在吏部站稳脚跟,就算是弘历回来,都不可能撼动你!”
“母妃,你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我不想跟四哥争,”弘昼放下毛笔,认真看着裕嫔,“这一次,也是因为我帮着父皇把四哥劝回来,父皇才让我进吏部去的。”
裕嫔呆呆地看着已经长大了的儿子,神色有些茫然:“你父皇,是为了弘历?”
弘昼淡淡笑了一下:“是啊,是为了四哥。”
裕嫔还有些不甘心:“可是,可是你父皇对福惠也很好,对你也好,凭什么你就不跟弘历争呢?”
“母妃,你看三哥现在怎么样了?”裕嫔不明所以地看着弘昼,弘昼叹了口气,“我从来都是站在四哥这边的,所以我现在能在六部历练。而三哥处处为难四哥,在一开始四哥还治了他几回,可现在四哥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而三哥从前多得意,多了不得?可是如今只能在幽禁宫中!”
“母妃,到如今您还看不明白么?”
弘昼明明站在不远处,裕嫔却几乎看不清楚他的脸。
只能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无比平静地说。
“要么我就站在四哥这边,要么,就同三哥一样。”
“我已经选好了。”
弘历回宫的时间越来越近,不只是皇帝高兴,连皇后也开心不已,还专门拨款修缮了一遍毓庆宫。
弘时就更加不快,他原本想着弘历落水,能够耽误时间,让他能够派人去把八王爷救出来,不料弘历竟然没有在李卫那里常住,而是选择了返回京城。这么一来,弘时原本的营救计划就全盘被打乱,他还在苦思冥想该如何做的时候,齐妃却被罚了。
原来弘时曾经让齐妃的宫人偷偷出宫,这件事不知道怎的被揭发出来,齐妃为了弘时,自然是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被皇后重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