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他这一连串的话问下来,弘历只来得及甩了甩自己的手臂,就要笑着安抚:“我没事,我手上有臂甲。”
允禄被吓了一跳,这时候转过目光来看,果真见到弘历手臂上的衣服被戳穿露出一个洞来,底下隐约闪过金属光芒。
果真是臂甲。
允禄这时候才重重松了口气:“真是太险了!还好你身上有防备,不然,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你父皇交代!”
弘历手上还有点酸麻,冲允禄点点头:“这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埋伏,我先进去,十六叔,咱们快点回城,记得疏散人群,要是有人趁乱放箭攻击其他人,恐怕就危险了!”
允禄第一时间要关心弘历,这时候也都想到了弘历说的话,他神色凝重:“你快些回马车里面,剩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十六叔吧!”
四皇子回京城第一天,就被神秘人伏击,还差点受伤,这消息迅速传得沸沸扬扬起来,所有人都为四皇子捏了把汗,也都在猜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又跟四皇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在这个时候置人于死地。
但皇宫里面其他人的想法就没那么简单。
皇帝第一件事就是去查如今被幽禁的齐妃和已经被赶出宫去的弘时,另一边把弘历接回来之后,恨不得把所有太医都叫到一处,好好把弘历检查个彻底才放心。
“父皇,我都说了我没事了,您怎么就不相信呢?”弘历高举手臂,转了好几圈,任由这些太医在他身上捏来捏去,判断有没有骨头受伤,他这时候就头疼不已,“父皇,我都说了我身上全是盔甲,别说一支箭了,就算是拿枪来打我,都未必打得穿。”
弘历说起来满不在乎,但匆匆赶来的皇后听了这么一句,一只脚才刚刚迈过去门槛,嘴上就已经颇不赞同地否定了他:“弘历,你怎么说话的?这种话也能乱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看着皇后认真又小心的表情,弘历也很有些无奈,却还是认认真真跟皇后行礼:“母后,您怎么也来了?我不是说我没事吗?又是谁跑去跟您说了?”
在皇后身边的是熹妃,熹妃也满脸担忧,她先跟皇帝行礼之后,立即就围过来看弘历,发觉弘历身上果真没有外伤之后,这才捂着胸口又是一通求神拜佛:“菩萨保佑,佛祖保佑!我儿无事,我儿无事!”
熹妃这么紧张不已,反倒要皇后转过来安慰她:“熹妃妹妹,弘历一向是逢凶化吉的,你不用太担心他。”
这两个女人聊到一起,反倒把弘历这个主角抛诸脑后,弘历冲皇帝看了一眼,撇撇嘴,面露无奈之色。
皇帝忍俊不禁,瞪了弘历一眼:“朕早就说让你早点回来,你就是不听,现在闹成这样,你觉得好玩了?还让你母后和母妃都为你担心。”
弘历扁扁嘴:“这和我回来早晚有什么关系?不知道是谁一路上就专门盯着我了,就算我早点回来,只要打听到我回城的时间,偷偷地放冷箭,我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说起来弘历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儿:“还有啊,父皇,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上次掉下堤坝,是因为脚下那一块没有修整好,那个土实在是太松了,好像是被人专门翻起来的一样!我当时还以为是李卫大人没有检查好,现在想来,或许是有人专门翻动了那一段的土,就是想让我掉下去也说不定!”
皇帝听得就眉头一跳。
下一刻,弘历已经转过来问他:“父皇,您说说看,究竟是谁这么讨厌我,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呢?”
皇帝面对着弘历的疑问,其实心里面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此时却不能说,他沉着脸道:“这个朕自然会查,你放心,一旦朕找到幕后主使,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弘历放心一笑:“那我就拜托给父皇啦!”
看着面前少年笑得毫无防备、全是信赖的模样,皇帝默然一瞬:“不过弘历,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朕还是要罚你。”
弘历瞬间紧张起来:“父皇,您想罚我什么?”
两天后。
弘历在面对着面前跑来跑去的福惠之时,脸上再度流露出了无奈之色:“天啊,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弘昼在一旁,眼神跟着福惠,嘴上却带了笑:“四哥,你就耐心一点吧,福惠现在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你忍忍,忍忍就好了。”
弘历百无聊赖往旁边一瘫,毫无形象地大声叹气:“我要是早知道父皇说的罚是这种罚,我就应该再晚点回来!他现在把我拉过来陪小孩玩,这算什么嘛!”
弘昼憋笑:“四哥要是不想陪着福惠,那要不去坤宁宫陪陪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如果见到四哥,也是很高兴的。”
弘历坐起来,盯着弘昼憨笑的面庞看:“好啊,你现在都学会挤兑我了?”
弘昼连忙解释:“我不敢,我不敢,四哥别说这话,回头叫父皇知道,估计还要说我呢。”
看着弘昼貌似求饶,实际上则是笑话他的模样,弘历磨了磨牙:“哎呀,什么叫做人走茶凉啊,我这才走了几天,回来的时候,就人人都欺负我啊……”
允禄走进来的时候听到了这么一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就被台阶绊倒。
他动静不小,弘历老远看见,还要懒洋洋来上一句:“十六叔,您走路可得看路,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毓庆宫门槛太高,把十六叔您都拦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