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倒也没说假话,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他身边的所有兄弟,都是好的,只除了一个弘时。
但允禄显然想的是另外一回事,他瞥了动作僵硬一板一眼的弘时几眼,对弘历竖了个大拇指:“你厉害,弘时这么固执认死理儿的人,就算是到了今天,你也一样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我算是服了你了,这回我信了,就算是你一个人出门在外面儿,你也一样有法子顾好自己的安全。”
允礼听了一句,也对着弘历举起酒杯:“我们今天就先敬弘历一杯,祝弘历一路顺风,到了云南那边之后,能够学到真东西!”
允礼举杯,其他人也都跟着举起酒杯,嘴上说着祝贺的词。
福惠都举起自己面前的玉竹饮,大眼睛望着弘时,脆生生问:“弘时哥哥,你怎么不祝贺四哥呀?”
福惠不问还好,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弘时身上,他咬紧牙关,一发狠,终于抬起了自己千斤重的手臂:“我祝贺你,此去一帆风顺,真能给百姓做出点事来!”
弘历举着酒杯和他隔空对视一眼,微笑颔首:“我会的。”
这次践行宴过后,弘历听到的关于弘时的抱怨就少了很多,就连始终关注着此事的皇帝都心里欢喜,虽然弘时实在是不争气,但说到底,弘时也还是他的儿子,无论如何……他能够安分一点,让他这个做亲生父亲的不至于下狠手,也是件好事。
可是这个儿子的事情一有了解决的迹象,皇帝的注意力有忍不住转到弘历身上。
他现在有点后悔,不想叫弘历去云南那么山长水远的地界儿了。
对此,皇帝才去的办法是,拖字诀。
弘历三天里面来了五次,没有一次见到皇帝,就是再怎么迟钝也看得出来,皇帝是故意避开他,他当下气乐了:“这么大的人了,答应的事还能不算话?”
苏培盛小心赔着笑:“殿下息怒,咱们陛下今天是真有事……”
“平时一个月都不出一次门,这几天天天有事,每次我来父皇就出门了,就那么巧?”弘历气呼呼的,脸上还洋溢着冷笑,“我就不信了,能躲我一时,难道还能躲我一世?”
苏培盛一边打点精神应付弘历,一边心里叫苦不迭。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这陛下,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
从前面对皇子们都那么潇洒自在,怎么到了四殿下这里,还就反过来了,四殿下还能追着陛下追问了?
苏培盛想不明白,也只敢在心里面腹诽,面上是半点儿不敢露的。
弘历在养心殿里面闹了一通之后,气呼呼下了最后通牒:“反正我不管,说好的就要做到!我的折子放在这里了,父皇要是实在没空接见我,我到时候就带着我自己的人过去!”
等到弘历气呼呼的身影离开之后,皇帝才从内间转出来,身边跟着的则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怡亲王允礼。
皇帝自己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模样,他一出来就看苏培盛,后者立即将弘历留下来的折子奉上,皇帝一目十行看完,也生气起来:“这臭小子,朕还没答应呢,他倒好,连出发的时间都选好了!到底有没有把朕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若是从前,皇帝这般生气,苏培盛肯定要胆战心惊,但这段时间下来,他也知道了皇帝对于四皇子,那宠爱是没有限度的,当下就当做没听见,站在一旁做个泥人。
而怡亲王就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四殿下这不是迫于无奈么?陛下都不肯见四殿下,他唯有自己自作主张了!”
眼看着皇帝要动怒,怡亲王赶紧又补充了一句:“皇兄莫要生气,还是先想好,给弘历配多少卫兵吧?”
第90章初见鄂尔泰
无论皇帝自己多不想让弘历去到云贵之地,但弘历决心已定,他面对弘历的时候又有一点儿莫名其妙的心虚,最终只得精心挑选了卫兵,又选出来几个知根知底的侍卫去贴身护卫弘历,临别之前还要千叮咛万嘱咐,要众侍卫一定把弘历安安全全带回来。
侍卫们也是第一回奔赴千里之外,一个个惴惴不安之余,更多的是对于建功立业的渴望。
现在虽然皇帝没有明旨宣布,但是纵观各位皇子,有哪一个能像四皇子一样,还未开府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卫队?还没成年就能够几次三番出省跟随大员做事?陛下对于四皇子的另眼相待,已经足够瞩目,这些侍卫们无一不把护卫四皇子,当做是将来晋升的一条捷径,自然没有人叫苦。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弘历从京城离开,浩浩荡荡奔赴云贵,直接去找鄂尔泰。
鄂尔泰如今是云贵总督,专管改土归流一事,弘历翻看着皇帝给他的资料,了解到鄂尔泰此人,虽然是科举出身,但手段相当强硬,一点都不比武人出身的将领差,改土归流遭到了众多当地土司的抵抗,换做旁人,早就无功而返,可鄂尔泰却屡立战功,迄今为止,已经连下二十八寨。
这也是皇帝为什么能让弘历来此地的原因。
“这是好事啊,你们怎么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弘历看完资料,见到面前的德胜依旧是苦着脸,便开口逗趣儿,“这总督大人能够以力服人,证明他有能力,有本事,我跟着他一起做事,起码安全有保障,你们难道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德胜满脸都写着不高兴:“这总督大人如此有为,想必是不容他人挑衅自己威严的存在,殿下到时候,难免要受些委屈,我现在是替殿下难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