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殷简爽朗道,“不过,你当我是你什么朋友?”
君子之交?患难之交?亦或是市道之交?
沈宛难得发自内心一笑,“你觉得我们像什么?”
殷简与她对视一眼,不觉也勾起了嘴角。
他们两个的相遇就没有好事情发生,上次便是让他装罪魁祸首,这次又带着他挖坟掘墓,这造得孽障连称作是狐朋狗友都算是抬举他们。
“狼狈为奸。”殷简憋笑道。
“呵。”沈宛清了清嗓子才道,“你们积善门不是名门正派么?你一个少门主不自诩除魔卫正道,反而和我这个妖女混在一起干缺德事,难不成是叛逆期到了?”
殷简疑惑,“什么叛逆期?小宛,我是觉得你与旁人与众不同才……才愿意帮你的。”
“行了,我知道。不过你一直说我,我倒真觉得你不同凡响。若不是你说自己是积善门的人,凭你那亦正亦邪的样子,我倒觉得你是魔教的人。”
铁锹入土,再没了动作,殷简停下里,静候沈宛下文。
“不过,话说回来。你义父要我死,要夭娘死,要毒谷灭亡,你这个做儿子的不顺他的意,反倒帮起我来,真是可疑。”
殷简抱臂看着她,打趣道:“你这是又要我表忠心了?”
“别血口喷人,我可不敢,积善门的少主,多威风啊!”沈宛拍拍他的胸脯,“都说了我们是朋友了,我信你。”
“再怎么威风还不是替你干起了见不得光的勾当。”
对于她后面那句话,殷简颇为赞赏的点头,在火光的照射下,那副表情仿佛在说:这话说得不错,颇符合本少门主的心意,当赏。
于是乎,这位少门主大人便更加卖力地挖起土来。
只不过,他们在闲聊中倒是忽略了远处的一点异动。
*
王三经常患有梦游之症,他今日睡梦之中只觉得有尿意袭来,他下意识便想去起夜,结果当他悠悠转醒时自己已然到了乱葬岗旁的芦苇从之中,往外是永谊河,潺潺的水声拍打着他的心灵,他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不远处似乎燃着火光,他心下大疑,这么晚了还会有谁到这乱葬岗来?
于是他又揉着眼睛,复看了两三下,那火光凝成一点在不远处闪烁着,许是这几日死的人太多了,村子里的人正摸着黑给人埋尸。
王三心里如此想着,权当是安慰自己。
可没过一瞬,她便听见了一阵男女的攀谈声,她们说的话他不甚明白,可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们村子里可没这么年轻充满活力的女子,同样,也不曾有那般男子。
他心里咯噔一声,平复了半响的心情。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不该是他肩上的担子,他在心里默念这佛经,一股脑的便想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