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见到藏在袖袍中的手死死攥紧,那脸上温润的笑意亦挂不住。
云姝道:“八皇弟。”
蔺正青手一颤,这称呼在两人间隔开一道深深的鸿沟,嘴里泛起苦色,蔺子濯当真是好手段,瞒过那么多人,如果提前见到霁月,他绝不会将她让给对方。
最后众人拜别帝王。
东庆帝望着挺拔的七皇子和美丽的和亲公主,心中蓦地生出一股不甘。
那是美人正值年华,英雄却已迟暮的不甘心。
倘若再年轻十年,只要再年轻十年,如此美人,他定要去争一争。
只可惜,老了呀,东庆帝长叹一声。
回程路上。
云姝担忧道:“夫君,我方才的表现未出错吧,为何殿内气氛如此诡异?”
几位皇子眼中的遗憾遮都遮不住,就连东庆帝的眼神都极为奇怪,看得她心中慌乱。
蔺子濯将她揽在怀中,柔声安慰道:“莫要担心,你做得很好,出乎我意料,他们的表现不过因着人心二字罢了。”
得到的已失去,即将得到的被亲手推开,都让人不得安宁。
但他可不会给他们机会。
云姝眸光清莹,似懂非懂。
蔺子濯顺势转移话题,“现已接近晌午,回府之后用些午膳,下午好好休息。”
云姝嗯了一声,又问道:“那若是有人邀请我赴宴,我需要去吗?”
蔺子濯道:“随心意即可,想去就和管家说,他会提前准备,若是不想去,也可让管家帮你回拒。”
王都女眷交际,一是为了打发时间,凑个热闹,二便是为丈夫提供助力。
他的势力已臻至完善,并不需要妻子来回奔波,也舍不得让云姝为这些烦心,她就该被他捧在手心,无忧无虑生活,如同承诺的那样,不会让她后悔。
云姝刚下马车,就听到前方清朗男声传来,语气带笑。
“子濯,你可算回来了,我都等了半天。”裴川在皇子府大婚第二天就上门,想要瞧瞧这位令七皇子倾心的女子是何等模样,可惜他来得太早,两人还没回府。
等了好一会,裴川略感无聊,正准备去集市逛一逛,却在出府门时,正巧碰见马车。
那位在记忆中沉静少语的男人居然眼神温柔地将一个宫装女子扶下车,不假人手,生怕对方磕着碰着,听到跟亲眼见到果真是两种感觉,这一刻,他的好奇心被拔到最高。
“你和妻子倒是恩爱。”裴川正要再打趣几句,却女人看来之时,话语滞住。
一貌倾城,百般难描。
他脑中蓦地浮现出这八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