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味越发浓烈时,韩嬷嬷眼尖,一眼看到正进来的沈栀,忙道:“三姑娘来了!”
屋里的几个人目光簌簌转了过来,沈栀安然地福了福礼。
刘氏瞧着她人影单薄,便道:“你大病初愈还是得多注意身子,怎的也不知多穿几件衣裳?怕不是冬羽不会照顾人?若她不尽心,你只管同伯母说,伯母把她换了。”
沈栀笑笑:“不是冬羽不尽心,是我想着一路走过来也会热,便没多穿。”
刘氏张口关心了,万氏自然也不会落下:“你也是的,叫人用肩舆抬过来也一样的,你身子弱,得多为自己着想不是?”
沈栀还是笑笑道:“倒是不用,沈栀还算健朗,多走几步,对身子也好。”
一听这句,大伯母便不愿再同沈栀说话,沈伯定天生跛脚,为了不让人看出来,日日出门都是坐的肩舆,大伯母有样学样,也时常坐肩舆出门,沈栀这话也不知道是埋汰谁呢。
刘氏见万氏吃瘪,心情舒畅了许多,看沈栀都突然顺眼了不少:“不说那些,今日哥儿们旬休,小叔不在,我斗胆做个主,办个家宴,家中也是许久未聚了,三姑娘定是不会介意的吧?”
“那是自然,二伯母掌家,自是二伯母说的算,父亲就算在,这家宴也是要吃的。”只是吃饭,沈栀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今日厨房准备了很多山珍海味,大大小小的瓷盘放在八仙桌上,沈栀埋头吃饭,扫视了一圈,大伯没来,沈静瑶也不在……
席间,两个公子还在争论,沈栀无事可做,便听了进去,后来竟是被他们说得好奇了:“你们口中的那个学正到底是何人?”
沈嵩华坐直了身板介绍道:“是博士了,名唤谢殷!”
“谢殷?”
沈嵩华点头,老神在在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沈栀在叫他的名字。
刘氏也好奇:“这个谢殷是哪里人?”
“……不知。”沈嵩华摇了摇头,“谢殷先生是申国公引荐进太学的。”
刘氏惊讶:“竟是申国公的人?”
“说是引荐,进来时也不过九品学正,若真和申国公关系匪浅,定然也不会拿个这么小官职出来搪塞。”沈骏祺慢悠悠补充道,“谢殷和申国公有情分不假,但未见得有多深,我们在太学许久,并未见过申国公府的人来过。”
沈嵩华对沈骏祺的话深以为然:“连申皓谦都不知道他。”
刘氏听着席间两人一言一语的回答,心里悄悄有了盘算。
谢殷能说沈嵩华的文章不错,想来确有几分本事,看来沈嵩华下次怕是要金榜题名了……这如何能行!大房处处不如他们二房,她谋划了许久,才拿到中馈之权,怎能一下就被这么个黄毛小子迎头赶上!
她得赶紧想个法子把谢殷请来,让他也给祺哥儿指点指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