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雨气哼哼道,“巧舌如簧,自以为是。”
嬴风理所当然地自夸,“什么叫自以为是啊?别的不说,至少师兄我找情报的功力可是无人能及。不说别的,至少我知道子墨现在何处。”
“他在哪?”邀雨腾地从榻上坐起身,引得自己又一阵头晕。
嬴风心里有些醋意,却也知道自己如今的那点儿单相思,跟子墨和邀雨的羁绊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他扶着邀雨又躺回去,安抚她道,“你吹一晚的风,他自然是在暗中守着你也吹一晚的风。他情绪有些不稳定,跟你一样也有些发热,我点了他的睡穴,让祝融守着他呢。”
邀雨揉了揉又晕又疼的脑袋,询问道,“他可看了大夫了?”
嬴风懒懒答,“就他那点儿低热,药要是喝晚点烧都退了。他好歹是个男子,又不像你这体质,药石无用的。”
其实邀雨,子墨,嬴风三人都清楚。这不过是心病。
嬴风见邀雨知道子墨的去向后依旧沉默,便打算将心比心地先跟她说点儿自己的事儿。好让邀雨能没有顾忌地同他袒露心声。
“其实我从小就被我师傅抓去学各种乱七八糟的功夫。我本来还有好几个族兄弟,都跟我差不多大。可自打师傅挑中了我,那几个兄弟就不知道被族人打发到何处去了。我至今都没再见过。”
嬴风干脆跟邀雨头并头地躺了下来,接着道,“看你还有家人护着,我就觉得不公平。都是同一个门派的,怎么规矩就不一样。”
第一百六十三章 、背后插刀子
邀雨听嬴风自顾自地说起往事,也不拦他,只静静地听着。
忽然邀雨想起了什么就问道,“你说过,你们这一支是扶苏公子的后裔。那秦始皇不见了踪影的传国玉玺可是在你们那里?”
嬴风不知道邀雨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不过也无所谓道,“那东西若真在我们手中,怕是族中的长老早就闹着要揭竿而起了。何至于隐姓埋名至此。”
邀雨又问,“你既然从小就入了师门,那你对师门的事情知道多少?”
嬴风摊手,“怕是不比你多。我师傅常年闭关,连指点我功夫都是随便扔竹简给我让我自行研习。这么多年我同师傅见面约莫不超过十日。”
邀雨无力地叹息道,“难不成认了徒弟后扔下不管,就是咱们师门的规矩?”
嬴风微微睁大眼,“你这么说,倒真是有点儿这个意思。我还问过师傅,什么时候能跟他老人家去师门看看,师傅总说‘时候未到’。”
邀雨想了想,最终决定告诉嬴风道,“我师傅一心在寻什么‘天下英主’,似乎正四处游历。我看啊,咱们师门……怕是都荒芜了吧……”
她说完,两人又同时叹了口气。姑且不说两位师傅有什么误会,以至于厌恶对方的徒弟,但两位老人家这行事风格却是很一致啊。
被嬴风这么一打岔,邀雨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烦闷和迷惑了。
嬴风见她眼中又有了光彩,才放心道,“其实你无须这般纠结。等日后你们碰到心中欢喜,非他不可的人,自然就知道如何决断了。”
邀雨微微沉吟,“若是子墨日后遇到喜欢的人?”她认真想了一会儿,“的确,若真有那一日,我定会成全子墨,让他开心。”
邀雨冲嬴风笑笑,“今日多谢你了。你说得没错,是我钻了牛角尖。”她又打量了嬴风一会儿,“子墨说,师兄已经与人订过亲,交换了定情的玉佩。那女子可是你此生钟情的人?果然……这种事还是要经历过才能有所感悟啊。”
嬴风此时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好你个子墨!平时温文尔雅的,竟然在人背后插刀子!那玉佩子墨明明当时就看出是假的了,竟然还煞有介事地说与邀雨听!
嬴风望着邀雨,想解释却说不出口。毕竟他方才还一副我是大师兄,我什么都懂的拽样子。
嬴风望着邀雨扑闪扑闪的睫毛,忍着想伸手去摸一下的冲动,心中满满的情意道,“是。等你哪日经历了那种感觉,你就知道了。”
那日之后,邀雨的心结得以开解,又有赢风帮她调息,所以很快就恢复了康健。倒是子墨,出于赢风的私心报复,硬是在床上多躺了几日。醒来后由于连续几日都只进了一点儿吃食,脸上的肉都瘦得有些塌陷下去,人的气质也多了一分凛冽。
子墨醒来后,发现邀雨对他的态度恢复如初,他就如同逃过了一大劫难般松了口气。
由于邀雨的病好了,拓跋焘的八万大军按原定的日程开拔。分别由拓跋焘、陆真和定中军此次前来的领军将军平阳王长孙翰带领,三路军如同一张大网撒入草原。
只可惜北魏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师大典,并没有给他们带来更多长生天的眷顾。
柔然自从上次在盛乐旧皇宫兵败,便算到了北魏定会反扑。柔然的可汗王帐本来就随水草而定,不断移动。得知北魏即将对柔然用兵,大檀便连夜带人将可汗王帐移动到了极其隐蔽的地方。
拓跋焘入了草原以后近半个月,同零兵散勇的柔然人遭遇了几次,可均不是柔然主力。偶尔抓了俘虏,谁也道不出王帐如今究竟在哪个位置。不只是拓跋焘的中路军,陆真和长孙翰分别带的左右路两军境况亦是如此。
浩浩荡荡的八万大军,看起来是如此壮大,可是跟广阔浩渺的草原比起来,也不过是堆砂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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