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曜见拓跋焘瞧自家仙姬瞧得都要流口水了,有些不满,故意挡在邀雨身前,假意为她倒水,阻隔了拓跋焘的视线。
拓跋焘有些尴尬地再次轻咳。
邀雨觉得好笑,故意道,“陛下可是嗓子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来瞧瞧?”
拓跋焘忙摆手,“没,不是什么大事儿。”
邀雨觉得这么顾左右言他地说下去,怕是天黑了自己也走不了,于是又道,“陛下若是有事。直说无妨。本宫如今是军中的大巫,本宫如今是军中的大巫,若是有能帮到陛下的地方,自会尽力而为。”
拓跋焘眼睛一亮,“当真?”
邀雨但笑不语。
拓跋焘摸摸鼻头,“军中的探子找柔然王帐已经两月有余,却始终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这几日有人建议朕,想请你试着卜一挂,看看能不能找到柔然人的老巢。”
邀雨渐渐收敛笑容,“陛下可曾见过本宫拿着龟壳铜币到处逛荡?”
第一百六十九章 、馊主意
如今占卜之术多来源于《周易》,其中以龟甲占卜最为普遍。
拓跋焘认真地望着邀雨道,“朕自是知你不通占卜。只是朕也觉得,你有别的办法问天。”
邀雨冷冷地看着拓跋焘。她心里清楚,拓跋焘一直将自己视为囊中之物。作为他未来的皇后,若是有神明庇佑,那对拓跋焘来说,便是助力。可若是这位皇后有勇有谋,那便是窥视前朝,是国运动荡的前兆。这也是为什么拓跋焘一直放任邀雨在镇西军中巩固她仙姬的地位,毕竟邀雨得到的也只是虚名。
所以拓跋焘即便心知邀雨能用谋略推算出柔然王帐的位置,却也只是说请邀雨去问天。
北魏未来的皇后可以有神力,但却不能有谋算。
邀雨觉得战事继续这么拖下去,只会耽误她回仇池的时间。于是也再不计较推辞,爽快地答应下来。
拓跋焘有些惊讶,檀邀雨这次竟然没同他讨价还价。他心中还有些隐隐的期待,难道邀雨终于把他当做自己人了?
可拓跋焘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道,“你可需要什么?”
邀雨无意多留,边起身边道,“说不得要同陛下借些人手,到那时再说吧。”
拓跋焘立刻站起身想挽留邀雨,“朕让人做了你喜欢的面片汤,不若你用了午膳再走?”
邀雨似笑非笑地答道,“本宫以为陛下是急着知道柔然王帐的位置,才连占卜问天这种法子都要试试。本宫不敢耽搁,这就回去想办法。”说完微微欠身施礼,告辞离开了。
见檀邀雨面色不善,毫无眷恋地离开,拓跋焘真有点气自己不会讨女人欢心。他恼火地踢翻了身侧的一个香炉,由不解气,伸手又给了宗爱头顶一个巴掌,“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宗爱忙点头哈腰地认罪,“是是是,都是奴才的错。”
邀雨从拓跋焘的帐子里出来,就直接回了自己的营帐。她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北魏人花了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查出个头绪,她又不是真的有什么神力,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就真能查得出来。
她方才敢应下,一是觉得自己有赢风、檀家和师傅给的情报网,或许能得到些北魏探子们找不到的消息。二则是她觉得就算是真的什么都查不到,大不了胡说天降旨意,不宜再交战。反正她此前病过一场,正好用来当借口。
既然进可攻,退可守,邀雨自然敢应下这份差事。可再细细想来,这别是什么有心人替自己挖的坑吧?
邀雨找了子墨和赢风过来商议,将拓跋焘交代的事情也说了。
子墨面沉似水,“你怎么只身去见他?这种事儿,你该先来找我,让我陪着你去。”
邀雨被子墨问得有些不自在,女妓的事情之后,她同子墨虽默契地都不再提起,但发生了的事情,不可能真的风过无痕。
赢风忙出言缓解尴尬道,“你既然已经应下来了,眼下还是专心想想该怎么把事情办好吧。我会让族中的线人帮你去查探,一有消息就来告知你。”
“多谢师兄。”邀雨对赢风刺探情报的能力还是挺有信心的。
子墨也知道自己方才的抱怨有些不合时宜,于是也转言道,“我派人联络孟师,他应该会有些门路。”
邀雨转身从自己的箱笼里取出一个包裹,交给子墨,“某些人该动动了,否则一身的肉就要垂到地上了。”
子墨看了包裹一眼,无须多言,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赢风既好奇又羡慕地瞧了眼那包裹。檀家的孟师他是早就知道的。当初在北魏,邀雨为了找出杀害巴拉的凶手,动用了孟师的力量,才让赢风知道了这个人的存在。
邀雨住在平城的驿馆中时,同孟师交换消息也没回避赢风。最初是因为邀雨没打算“轻易放过”他。后来赢风摇身一变成了师兄,邀雨就觉得也没必要避讳了。
只是邀雨这个包裹显然不是给孟师的。听她的口气,这人应该是个胖子,那就也不可能是秦忠志。出于做探子本能,赢风此刻真是抓心挠肝地想知道邀雨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帮手。
“师兄,”邀雨的声音打断了赢风继续对那包裹垂涎三尺。“今日之事,还得请师兄帮我在营中打探打探。我总觉得这差事来的蹊跷。”
“仙姬,此事不如交给婢子吧。”一旁服侍的墨曜突然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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