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志无可奈何地从铜管里回道:“女郎……这北魏不出价了,也不是某能说了算的啊……若是不判南宋嬴,咱们这次,可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邀雨知道,现在不是找秦狐狸出气的时候,于是对秦忠志喊话道:“拖住楼里的人,我们先走一步。”
说完她便上前一步拉住檀植的手,“大哥!快走!”
檀植却一把拽住门框,“不拿到玉玺,我不会走。”
邀雨真是败给自己这位倔到让人头疼的大哥了,她从怀里掏出红布包着玉玺亮给檀植看道:“在我身上呢!快走!等他们的人围上来,你们要走就难了。你可别指望我送你们回建康!我才不想见那个薄情寡性的爹……”
檀植一边听檀邀雨抱怨,一边顺着木滑道滑了下去。看着眼前这个还会闹脾气的妹妹,感觉到她拉着自己的手。檀植觉得方才自己产生的畏惧感此刻就像是个笑话一样。雨儿即便再强,也永远会是那个需要他们保护的妹妹。
一滑到底部,檀植就见一辆马车已经在那儿候着了。除去谢惠连和王五郎这两个晕了的不说,旁边还蹲着个檀粲。还有立在一旁,正向他施礼的子墨。
檀植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眼二弟,见他没受什么伤,就忍不住逗他道:“怎么?你就没反抗一下?”
檀粲抬头看了大哥一眼,又很快低下头,愤愤不平地对着地上的一个小土坑猛戳,边戳边嘟囔,“臭小子,才几年不见,武功居然精进到这个地步!你等着,等我回去!我……我……”
“我什么我?”檀植一脚正踹在二弟的屁股上,“他即便不是和雨儿拜了同一位师父,他的刻苦和拼命也不是你能比的。”
邀雨实在不明白,大哥和二哥怎么还能这么悠哉地说话。被拜火教追杀和被北魏追杀可是两回事儿。
“你们两个,赶紧出发吧!拓跋焘那个人,为了玉玺很有可能会派骑兵队来宋地。你们就这么几个人,还带着一堆不会武功的,怎么跟人家对抗?”
子墨知道邀雨一遇到家人的事儿就会自乱阵脚,赶忙帮她定神,“雨儿,阴平一出去就是刘宋境内,即便是拓跋焘要追,也不可能大张旗鼓。你就不要那么担心了。实在不行,我们派军护送两位郎君回去。”
“用不着!”檀粲立刻跳脚道,“我们进到南宋境内还要仇池军护送,传出去不是要被人笑话死!”
邀雨懒得同二哥胡搅蛮缠下去,将他往马车里一推,“快走,我送你们入刘宋。”
檀粲还在争辩说自己身上的伤没事儿,可以骑马。一抬头就惊叫道:“着火了!小妹!你的楼着火了!”
檀邀雨真是气得要骂人了!
统共才赚了那么点儿银子,这就要烧光了?!还要赔上一栋全是机关的满翠楼!
万幸那火势瞧着不大,况且满翠楼周围现在都是宫人,应该很快就能灭火了。不过邀雨原本想让秦忠志把其它几国都拖在楼里别放出来的计划显然是行不通了。
邀雨又等了一会儿,确认火势被控制住了,一行人便不再拖沓,直接往阴平南城门而去。一出宫门,就有仇池的军队将马车整个保护了起来。
从宫门道城门,途中几次有人探头探脑,见到仇池军的阵势,瞬间就都缩了回去。
可是一出阴平郡的城门,事情就变了。
阴平城外是高山密林。这原本是守卫仇池的天然屏障,如今却成了刺客的挡箭牌。
邀雨这一队人,目标又大又明显。才出城就接连遭受伏击。敌人很清楚正面敌不过仇池军,所以根本不靠近,就在树上放冷箭,打完就跑进密林里躲起来。
邀雨他们急着赶路,不可能再派人到林中搜索,只能小心戒备。对方几次偷袭下来,也伤了不少仇池的士兵。
子墨一直守在邀雨身边,此刻眉头深锁,“这路数看着不像是北魏的人?”
邀雨也面色不善,脑子里反复地回忆方才在满翠楼里的情形,“最后一轮北魏放弃得实在太突然了。他们明明押了一百五十万两的契书在我们这儿,为什么只在一百万两就放弃了?就好像他们知道,我要让他们赢一样……”
子墨一边挡掉几支飞来的冷箭,一边劝邀雨,“别多想了。既然事已至此,还是想办法先送两位郎君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若是嬴风反水,我们便矢口否认。皇上对檀家的猜忌,有没有这一桩事儿都不会减少。”
只是他们一行人没往前疾行多远,就被一队骑兵拦住了前路。周围不断射来的冷箭也停了下来,似乎在观望这边的局势。
檀邀雨早就猜到拓跋焘会派兵拦截,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领兵的人。
“木兰?!你怎么在这儿?”
花木兰坐在马上无奈地笑了笑,“军令在身。我也只能听从。”
邀雨从马车上站起来望向花木兰问道:“所以你为了拓跋焘,要与我为敌?”
花木兰忙摇头,“不不不,陛下的旨意只是让我带人拦住仙姬一会儿。否则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带兵前来的。”
“拦我一会儿?”邀雨疑惑地望向四周,“拦我做什么?”
花木兰道:“陛下说,他知道仙姬处境艰难。不过他派去押拍的人会为您指一条明路。还请您听听此人所言。仙姬可曾同此人聊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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