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做什么!我可是檀家的主母!你若害我,夫君是不会放过你的!”
檀邀雨就站在门口,并没再往里走。
她垂眸看向缩在墙角的蒋氏,不屑又冰冷地道:“我来就是通知你一声。你今日的所作所为,都会反噬到你的宝贝儿子身上。日后也是如此,你若对我不敬一次,檀承伯便要遭一次横祸。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敢!”蒋氏猛地立起身子,恶狠狠道:“你若是敢伤害承伯,夫君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檀邀雨嗤笑,“若是往日,父亲自然会过问。可不巧的是,皇上今日有意为檀家赐婚。豫章康长公主,你应该也听说过吧?为了婉拒这门婚事,自然要行一些非常手段。父亲已经让我全权处理,自然不会因此责怪我?”
“你!”蒋氏目眦欲裂,“你这个毒妇!妖孽!杂种!我杀了你!”
“三次。”
这冷冷的两个字就像钉子一样,将蒋氏吓在原地。
“你又为檀承伯加了三次毒打。母子连心,等你看到檀承伯的样子,想必就知道该如何同我讲话了吧。”
“我错了!女郎!我错了!”蒋氏连滚带爬地向前,“女郎!不,雨儿,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杀,都冲我来!不要伤害承伯,他也是你的弟弟啊!”
又是这句话。这么多年过去了,蒋氏居然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别叫我名字。你不配。”檀邀雨返身离开,只剩下尖叫哭嚎的蒋氏又被田嫂等人硬拖回了屋内。
第六百四十四章 、泛舟而起的涟漪
应朱圆圆的邀约,檀邀雨翌日一大早就坐着马车到了秦淮河的渡口。行者楼的行者们不方便都现身,于是便两人一组,伪装成家仆住在檀府,轮流在暗中保护邀雨。
即便如此,檀道济仍不放心女儿安危,特意派了一队亲兵跟着。檀邀雨也没拒绝。她深知自己如今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有一丝闪失。
马车刚到了渡口,就见朱圆圆拼命朝她挥手,“女郎,这里,这边!”
檀邀雨带着护卫登了船,一上甲板就被唬了一跳。
一块用金丝绒织就,缀满了宝石,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毯子,被朱圆圆随意铺在甲板上,又在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食物。偌大的甲板竟差不多被占满了。
朱圆圆骄傲道:“我可是言出必行。知你走动不便,就命人将建康城里叫得出名号的美味都给你买来了,咱们今日啊,定要吃饱喝饱,痛快一整日!”
檀邀雨此时竟有些庆幸自己听了父亲的话,带了一队侍卫,不然这么一甲板的食物,凭她们两个要吃到何时?
“有酒无歌可不行……”朱圆圆一边念叨一边又往码头张望。不一会儿就拍手道:“来了,来了!禾依姐姐,在这边!”
渡口刚停下的马车上,娉娉婷婷走下一女子。女子头带兜帽,由小女婢搀扶着,朝他们这边望了一眼,便踏着轻盈婀娜的步伐走了过来。
朱圆圆伸手搭了一把,将禾依扶上船,便吩咐抽了船板开船。
禾依笑骂道:“瞧你这火急火燎的性子,还怕我跑了不成?你今日又是闹什么名堂?明明都在秦淮河上,还非要我坐马车兜这么一大圈再过来。”
朱圆圆的笑得眉眼弯弯,“禾依姐姐的恩客如此多。我可怕船开晚了,又有人来同我抢人。”
檀邀雨听朱圆圆和禾依的言谈,看出两人十分相熟。上次离开建康时,她曾嘱咐朱圆圆照看着一些禾依,没想到两人许是气味相投,竟真成了闺中密友。
禾依此时才注意到檀邀雨,先怔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客气道:“未知朱女郎还有客人在此。是奴家失礼了。奴家乃是月楼花船上的歌姬,今日特来为朱女郎泛舟助兴的。”
檀邀雨微微叹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女装,心中多少有些尴尬。
她走上前,浅浅一笑,朝禾依道:“姐姐抬眼细看,可是真的不认得我了?”
禾依莫名,抬头同檀邀雨对视,感觉确实有些眼熟。再微微侧头,更加仔细地去看檀邀雨,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你!你、你、你!”
禾依慌乱之下就往后退,朱圆圆和檀邀雨同时伸手抓住她,“小心,再退就要掉到河里去了。”
“秦……你、你是……十二郎?”禾依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河不河的!自己心心念念,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地思念了一整年的人,如今竟一袭女装地站在自己面前,论谁还能镇静如常?!
檀邀雨带着歉意道:“我该早些告诉姐姐的。只是我当时身不由己,若是如实告知,怕是姐姐你也会有麻烦。”
朱圆圆帮着打圆场,“我家女郎实为檀家独女。早年因少帝昏聩被流放在外,如今得了赦免,才能堂堂正正地回建康。”
“檀……”禾依有些懵,脑子转了几圈似乎才理清了现状,“你是……檀家那个……”
檀邀雨点点头,“我知道,姐姐定是也听过些传闻。可你与我相交多日,当知我并非传言那般。”
禾依脑中突然闪过檀邀雨那日醉酒,一人吊打李家护卫们的场面。
“怪不得……你的武功那样厉害……”
檀邀雨冲禾依拜了拜,“此前未能坦诚相交,是我的不是。姐姐几次帮我,我真心感谢。若姐姐不肯原谅我,日后我也不会再去烦扰你。只是我的身份,还请姐姐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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