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风的眉头紧皱,“情况有些不对劲儿,你在这儿躲一会儿,我再上去瞧一眼。”
檀邀雨点头,正打算用细雨轻弦也看看情况,就见一大一小两个和尚满脸是血地冲过巷子口。
檀邀雨本可以躲到一侧去,这样谁都不会发现她,可看到后面紧跟着一个骑马提刀的魏兵时,檀邀雨没忍住就跟了上去。
那魏兵不停高喊,“反贼!还敢跑?!”
大和尚眼见跑不掉,索性将小和尚往前面推,让他先走,自己则拦在马前高喊:“冤枉!贫僧冤枉!贫僧不是反贼!你们怎可滥杀无辜!”
“只要跑了一步!就是反贼!”那魏兵毫不犹豫地将长刀刺向了大和尚的胸口。
檀邀雨也来不及思考她是不是该回避,毕竟“反贼”这两个字绝不是随口叫叫的,可银丝还是牢牢地缠上了长刀的尾柄。
那魏兵的长刀刺到一半,就像卡在了石头缝中似的,再也拉不动,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个小道士站在身后不远处。
“哪里来得贼道?!莫不是与这群反贼是一伙的?!”
檀邀雨平日里就是一套素净的道服,嫌搭理头发麻烦,除非是要见人,不然就是用簪子束起发冠,加上她本就生得英气,外人看上去便雌雄莫辩。
檀邀雨望了一眼已经吓瘫了的大和尚,还有跪在地上,看上去是有七、八岁,正哭嚎不止的小和尚,确认他们都不是习武之人。
檀邀雨完全不理会正在发问的魏兵,直接去问两个和尚,“你们是什么反贼?”
大和尚虽不知道檀邀雨究竟是谁,又做了什么,可显然檀邀雨方才救了他们一命。他赶忙双手合十道:“冤枉!实在是冤枉!这些官兵方才冲进寺里,说寺内私藏刀兵,而我等皆是反贼!也不等我等说话,就开始杀人!”
檀邀雨眉毛微挑,开始后悔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儿。
私藏刀兵可是重罪。
檀邀雨看了看面前的三人,她可以抬抬手将三个人都杀掉,这样就没人知道她出现过。
可听那小和尚惊慌失措的哭喊声,檀邀雨心里一阵烦闷,扭头问那魏兵,“你们奉的谁的命?既然喊了‘反抗者格杀勿论’,那这种不反抗的,不是该先交由府衙审理再定罪吗?”
那魏兵被檀邀雨一问反倒怒了,“缉拿反贼的事儿你也敢过问!我看你是找死!”说着调转马头竟朝檀邀雨冲了过来。
檀邀雨有些不耐烦地看着面前对她出言不逊的魏兵,考虑着怎么打才能既让她觉得出气,又不至于将人打死。
就听“嘭”地一声响,嬴风从天而降,如发现了猎物的雄鹰,眼中划过一道金光,一个横扫就将马上的魏兵直接踹进了对面墙里,再伸手一拽缰绳,那马就在檀邀雨面前高高扬起了马蹄,急急停了下来。
刚帅气十足地英雄救完美,嬴风转瞬就又娇滴滴的,像是无比害怕地牵起檀邀雨的手求安慰般道:“天女方才跑去哪里了?!害奴家好找!这里好多血,奴家好怕!”
第七百六十九章 、掌嘴
檀邀雨实在有些不适应嬴风这种瞬间人格切换,甩开嬴风的手,朝那一大一小两个和尚走过去,“你们究竟是谁的人?再不说实话,你们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
大和尚觉得自己方才一定是出现了幻觉,怎么人能从天上落下来?再看檀邀雨近在咫尺的脸, 竟然让他从心底生出一丝寒意。他拼命叩拜,“贫僧不知,贫僧真的不知啊!”
此时那个小和尚也爬了过来,一把扑进大和尚怀里开始哭!吵得檀邀雨只觉得脑儿都开始发疼,“别哭了!”
小和尚被檀邀雨这么一吼,生生将后面的哭声给吓了回去!眼泪汪汪地看向檀邀雨,实在搞不懂这个方才救了他们一命的小道士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檀邀雨不耐烦地看小和尚, “你呢?知不知道什么?”
小和尚抽抽搭搭地去看大和尚,大和尚一见他这样子就急道:“明觉!伱是不是知道什么?!”
明觉小和尚顾不上哭了,哽咽道:“师兄方才把小僧藏在缸里,小僧听到跑过去的人说搬什么刀,说是太子谋反的证据。”
这话不听还好,一听檀邀雨头更疼了,她忍不住捏着眉心,想着该如何退出今日的乱局。
嬴风一见她为难的样子,就忍不住打趣,“草率了吧?现在后悔也来得及。”
檀邀雨见他神色轻松,立刻察觉不对,追问道:“谁带的队?”
“金吾卫的领军叔允和禁军的一个领军。”
“可有异样?”檀邀雨又问。
嬴风笑了起来,这丫头当真是狐狸般的精明, 听音便能推意。他心里忍不住有些骄傲,点头道:“是有异样。这两队人马明显目的不同。一队当真是在拿人, 押解在一处审问。另一队, ”嬴风朝被踹飞的魏兵撇撇嘴,“明显是在杀人灭口。”
檀邀雨想了想, 朝着那魏兵走了过去,从他腰间翻了一下, 就看见了禁军的牌子。
檀邀雨拿着牌子敲了敲,深思片刻道:“十有八九是杀人灭口,而且还不是拓跋焘的旨意。”
嬴风也赞同:“若是拓跋焘下了灭佛令,金吾卫就不会只抓不杀。”
“能买通这么多禁军为他杀人灭口,你猜这个幕后之人会是谁?”檀邀雨突然狡黠地一笑,方才的懊恼此刻早已烟消云散,“走吧,去会会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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