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失败了,我歪歪头,把那时的程嵘跟现在的程嵘做对比,他那时多好欺负呀。
“你还没告诉我呢,上什么课?”
程嵘犹豫了:“这……以后,以后会让你知道。”
山地车颠簸两下,下了桥,然后左拐往洲尾走,我、程嵘、张晚晴、温渺,我们四个人的家都住在洲尾。
小的时候我一直以为白沙洲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学了地理才知道这不过是河流冲积形成的沙洲。中国有个和白沙洲的地形一模一样却赫赫有名的橘子洲,至于我们这个白沙洲,不过是星城白沙河里的一个小沙洲,只有白沙洲的人引以为豪。
白沙洲上只有两条路,连着小桥的这条路有个分岔口,分岔口朝右是我和温渺住的乡村式二层小楼房,朝左是程家带着院子的大别墅和张晚晴家精致的红顶小洋房。
与他们不同的是,我们家乡村式的二层小楼房更像是个集体宿舍,住着我外公和他四个子女的小家庭,每个小家庭仅有两间房。
我一直都不得其解,明明我们四个就是普普通通的青梅竹马,怎么进了初中,却没人相信了。
到了分岔口,程嵘把车停下,脚撑着地保持平衡。我把问题问出来,程嵘沉默几秒才回答说:“普普通通?你的确是。”
我愤愤地跳下车,站定:“我哪里普普通通了?拜托,我明明是白沙洲一霸好不好?”
程嵘漫不经心地扯着我头发玩,一脸你开心就好的表情。
“别扯了。”我撩开,“再扯我要秃顶了。”
程嵘愣了愣,问:“不是已经秃了吗?”
我:“什么?”
“你没看过你头顶吗?你给头发分边的时候会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线,那根线附近都没有头发。”程嵘端详了一会儿,补充,“只看得见头皮。”
我:“你给我闭嘴!”
程嵘:“我说的是事实啊。”
我:“滚!”
我严重怀疑程嵘今年八岁,因为七岁八岁狗都嫌!
我没想过会看见程嵘跟人动手。
那是星期五下午的第二节课,我正在跟张晚晴讨论人杰地灵的白沙洲,怎么会养出程嵘这样怪脾气的人。
张晚晴一边看老师,一边抄作业,下笔如风,抽出空来高深莫测地跟我说:“凡事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这话实在让我听不懂,难道是我跟她们搞音乐的有代沟?
窗外一声霹雳,引得教室里一片叹息,最后一节体育课泡了春霖,还好春雨只洒了半节课就停了,我满心以为只要不下雨,操场是湿的也不妨碍上体育课。
结果下了课,周安妮站上讲台通知:“我跟体育老师说了,今天的体育课推迟一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