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边絮絮叨叨,他在后边亦步亦趋,我一脚急刹掉头,他没刹住,把我撞出去又一把捞回。
“你,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就告诉我,我帮你说。”
程嵘抓着我胳膊,低下头,灯光被他遮住,在我头顶投下一片阴影,他凑近一点,问:“丁小澄,你今天怎么会来找我?”
我挑眉,说:“当然是因为你是我小弟喽!从小到大都是我罩着你,我不是你的守护神吗?”
因为个子矮的缘故,我没看清程嵘的脸,但我能听到他的笑声,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他好像说了一声“是”,但被桥上川流不息的车流声掩盖了,我没听太清。
我问:“你说什么?”
他说:“丁小澄,你会陪着我吧?”
语气像是陈述句。
我说:“那当然。”
也是陈述句。
白沙大桥上剩下两个对视傻笑的傻瓜。
“心情好了?”我笑嘻嘻地问,抓着他的胳膊转身继续走,“心情好了就回家,你记得把物理作业做了,我又跟老李谈了条件,得全班交齐。”
程嵘在我身后应了声好,问:“丁小澄你是不是戴了眼镜?”
什么?我明明视力五点零。
我说:“没有。”
他说:“你有,你戴了‘程嵘美化镜’。”
“那可不,我对你的‘美化镜’有一百倍,放大多少倍,你也是完美的!”
他能开玩笑,那就说明是真的心情好了。
我小时候总觉得白沙大桥特别长,今天程嵘跟在我后面,没走多久就到了下桥的地方。
下桥的地方是个旋转楼梯,上面有个小小的执勤亭。
我们慢慢并肩走着,忽然我听到一阵吉他声传过来,有男生在唱歌,声音挺耳熟的,他唱:“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我和程嵘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站在执勤亭的另一面,听着那边的男生把歌唱完。当他唱到“唯一想要的了解”这句歌词时,他的听众捧场地鼓掌说好听。
我喊着“安可”冲出去,把抱着吉他的温渺和鼓掌的张晚晴吓到魂不附体。
“喔——”我用搞事专用语气指着两人笑嘻嘻道,“你们两个——”
夜风不凉了,带着夏天的味道,昏黄的灯光也变了颜色,似乎透着粉红。
温渺红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