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男人脸色变了变,三人交换眼神,我猜想这是他们想撤退的讯号。
在三人没彻底离开之前,我还是有点怕,我看到温渺拿着刀的手也在哆嗦,我想进入包围圈却被程嵘死死拽住……
哪里的喇叭响了一下,像极了警笛声。那三人一脸谨慎,不动声色地往外撤退。
“程嵘……”我抓着他的衣袖欣喜地说,“好像成功了。”
“小事情——”带着点忐忑的声音突然传来,有人拨开人群走进包围圈,对着那几人点头哈腰,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包烟,“小事情,小事情,不用报警……抽根烟……”
“嘁——”人群里不知是谁发出嘘声。
温渺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问:“爸,你干吗?他们已经……”
温叔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你闭嘴!”转头又跟那三人笑笑,一脸的讨好,“小孩子不懂事……”
围观的人群散了,报警电话掐断了,温叔没把零钱找给他们,但送了一袋甘蔗,又塞了一条烟。
我们被温叔赶走时已经六点多了,但天还亮得很。
我问程嵘这是为什么,明明那几个人已经退缩了,为什么温叔还要给他们塞烟?
程嵘按着我的脑袋说:“丁小澄你乖一点,别说话。”
我们四个人一字排开坐在桥面上,脱了鞋,把脚放进河里,河水没过小腿肚。我踢着水玩,侧耳偷听张晚晴和温渺说话。
“事情解决就行了。”
“他除了欺软怕硬还会什么?”温渺对爸爸跟小混混点头哈腰的事相当介怀。
“别说,你爸还给他们送烟,有点奴颜婢膝的感觉……”
张晚晴这话一出,我就转头盯着她看,“奴颜婢膝”这四个字有点过了。
果然,温渺暗骂一声,一脚踢过去,撩得河水四溅。谁也不愿意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父亲。
“温叔也有他自己的考量。”程嵘陡然开口,“菜市场有菜市场的生存规则,总有人照管不到的地方。”
我缩着脖子偷偷看程嵘,想问的没问出来,就听见张晚晴说:“考量什么呀,不就是欺软怕硬呗。”
“张晚晴——”
“哗啦——”
“怎么了?”她挑眉问,完全没发现已经停止踢水的温渺又猛地踢了一脚。
我想我们都是双重标准的人,我可以说丁太太大嗓门特别粗鲁,但不代表我可以高高兴兴听别人说我妈是个大嗓门。
“你……”我转着弯给她使眼色,她一点都没明白。无奈之下,我只好强行转换话题,“你答应龚嘉禾的邀请了吗?”
张晚晴挺翘的鼻子皱了皱,说:“龚嘉禾太恶心了,整天显摆他的苹果手表,我才不当他舞伴呢。”她挺直背,故作自然地开口,“温渺,你的舞伴定了谁呀?”
这话直译过来就是——温渺,我允许你成为我的舞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