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了电梯,温渺就开始抱怨:“什么玩意儿,都不拿正眼看人的!”
虽然程先生程太太没说几句话,但我完全明白温渺的感受,程先生程太太骨子里有一种优越感,开口说的那几句话里都带着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算啦,我们跟程嵘做朋友,又不是跟他爸妈。”我劝温渺,顺手按下电梯按钮。
“我算知道程嵘身上那股子冷傲是哪儿来的了,有其父必有其子……”
“喂!程嵘又没得罪你!”
温渺悻悻闭嘴。
“说起来,他们怎么回来了?他们不是连过年都很少回来吗?”
程先生和程太太说起来也是白沙洲的住户,白沙洲的大房子就像是程爷爷的养老专属,从我出生起就很少见过两人踏足白沙洲,更少回星城。
我想起程嵘之前收到的信息,幽幽叹气:“他们说要回来陪程嵘中考呢。”
“中考?”温渺夸张地吸气,“这可赶巧了,刚考完就回来了。是诚心陪考吗?”
在白沙洲经历特大洪灾之前,我妈连电视剧都不看了,装模作样抱本《知音》陪我学习;张太太每天车接车送,就为了让张晚晴路上背背单词……每位家长都严阵以待,除了像故事背景人物一样的程先生程太太。
“可能是……”我想了想程嵘逆天的成绩,“程嵘太让人放心了吧。”
温渺的老式单车放上我的行李就已经摇摇晃晃了,我没敢坐,拿着中考后奖励的国产智能机给自己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从复式楼小区沿着江畔并肩骑行,一阵低沉的轰鸣声逼近,我和温渺赶紧让出道路。
后方来车非但没有快速超越,反而吓唬我们似的,加大引擎轰鸣。
烦得不行了,我扭头骂人:“要超车赶紧超,这么大空间,吓唬谁呀?”
那人把头盔上的挡风护目镜往上一推,叫我看清了真面目——龚嘉禾。
龚嘉禾眼睛充血似的盯着温渺,把他的电动车骑成小朋友的电动摩托,瞎咧咧地说:“路你们家的?我想怎么骑就怎么骑,关你屁事?骑个破单车,一副穷酸样,也不知道哪里好……”
他嘀嘀咕咕刻意嚷嚷给温渺听。
我刹车停下,把龚嘉禾吓得够呛,赶紧转向刹车,避免撞上。
“突然刹车干什么?你神经病——”
“你才神经病!”我单脚撑地,撑着单车中的宝马,毫不留情地抨击,“有钱才叫好吗?温渺长得比你好,跑得比你快,能写能唱能进省队……我告诉你,你浑身上下就一点比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