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嵘说:“死了就退队吧,她一个顶你们俩。”
这话真不是吹牛,我在游戏领域是有一定天分的,或者说我和程天才配合默契。一局打到最后,我收了不少人头,骂骂咧咧的两个队友也都闭嘴了。
“还剩两个人,我猜他们在山坡那边。”
程嵘说:“再等等。”
他向来是计划周全再动手,我则是逮着机会就上。瞄见旁边就是我们开来的车,我爬过去,开了车往山坡那边冲,压倒一个,同归于尽一个,程嵘收割人头,赢得简简单单!
赢了他还不乐意:“我不是说等等吗?等一下你就不会死了。”
我看破“生死”,相当无所谓:“你不是还活着吗?赢了不就行了。”一看程小嵘那脸,我就知道他还不满意,还想跟我掰扯,非要我认同不可,我连忙使眼色让张晚晴救场。
“听说——白沙洲要拆迁了。”结果张晚晴一开口就是大消息,“到时候我们就要搬走了。”
我腾地从地毯上坐起来,凑到她跟前问:“拆迁?为什么拆迁?”
“还能为什么?年年发大水,住在洲上年年都得遭灾。”
我心里不得劲:“那也不是每年都像今年这样啊。”
“以防万一呗。”张晚晴耸肩,对遭灾非常不喜,“我是不想年年这样狼狈,要不是我爸说红房子占着财位,我妈才不乐意来住呢。”
“可是——”
这次轮到我想掰扯,张晚晴早早休战:“较什么真,我也就是听说,谁知道搬不搬呢?”
这样的小道消息传得飞快,在我们听到之前,洲上居民的八卦内容早已被这条消息霸占了,所有人都蠢蠢欲动。
拆迁,意味着机会。
拆迁意味着不用年年洪灾暴雨过后修葺房顶墙体,不用年年断电撤离。
“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我不想离开这儿。”
这个小沙洲上有我的童年和青春,有我的朋友和家人,十几年来每一次介绍自己,我都要说我是白沙洲的孩子。
张晚晴突然拥住我:“我也不想离开你,拆迁之后,我们就不能住在一起了。”
我愕然转头:“为什么?”
像其他拆迁的地方一样,不都会重新规划居住地吗?到时候还在一个小区啊。
张晚晴:“我妈说安置小区太乱了,不会住那儿。”
“要真拆迁的话,安置小区不也是新建的吗?乱什么?”
我傻愣愣地看着张晚晴失笑,想明白关键,张太太说的乱不是地方脏乱,是人太乱。这个道理我还只有六七岁时就明白了的,我们和大房子、红房子里的孩子不一样。即使我和他们成为朋友,也还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