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这个,当时我夸下海口,说只要谢思卿能当上我学弟,他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他再来找我时,录取通知书里夹着旅游攻略,我二话不说便去了。
“有天晚上,我们在民宿喝酒聊天,你醉了……那时我已经意识到我喜欢你,我看到来电显示是程嵘,我就接了……”谢思卿脑袋越垂越低,如同丧家之犬。
我没心情开解他,脑子里的一切都在爆炸,思维逻辑紊乱,全都在问:我听到了什么?
好半晌,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问:“然后呢?”
“程嵘没听出我声音,以为我是你男朋友,然后就挂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甚至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我以为我会理智,我以为我能控制,事到临头才知道人都是情感动物,动了心,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谢思卿毫无保留地回答:“我把通话记录删了……”
程嵘怎么会在那时候打电话?大二下学期,程爷爷打电话通知我说禁令解除了,一定是有事发生,他才会在半年之后打来电话。
“你当时要是告诉我了,还可以挽救!”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切都迟了。
谢思卿一脸倔强,丝毫不后悔的模样:“我故意的,我还把他号码拉黑了,直到旅行结束。”
诧异和愤怒席卷大脑,我反而说不全一句话了,张了张嘴,只能发出气声,问:“为……什么?”
谢思卿猛地抬头,眼睛里全是血丝。他一直盯着我,死死盯着我,过了半晌才爆发:“我喜欢你,凭什么要给他铺路?”
我怔住,然后颓然地倒在沙发上,无声地笑了。
张晚晴总说谢思卿这小孩主意大,我从没细想过,到今天才发现这话没错。谢思卿到底是彪哥的弟弟,他不是狗,他是狼。
我没法反驳说他不对,但也没办法认同。
谢思卿蹲在我跟前,逼我跟他对视:“我不比程嵘差的,你要是喜欢也可以把我改造成他……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买衣服时你总带我买程嵘穿的牌子。”
“不是……那只是因为我不认识什么男装牌子,你又总让我帮你挑……”
“我不介意!”谢思卿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
我抽手把人挥开,艰难地闭上眼:“你离我远一点,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谢思卿这才慌了,放低姿态哀求:“你能不能……”
我知道他在问什么,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原谅他,索性说:“你走吧,让我独自想一想。”
“想什么?想想要不要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