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是故意的,他能恢复得这么好,又这么恰好找到她的行踪?
薛倦没有否认,“嗯,我是顾意的。”
顾意很想问问他,这样很好玩吗?看她失魂落魄,为他担心,难道很快乐吗?
但她没有问,只是转过身要离开。
薛倦追上来,扔了伞,也扔了拐杖,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身体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声音夹杂着浓厚的哭腔:“咪咪死了之后,你再没有考虑过养猫,因为你总是放不下它。我知道。所以,我是故意的,我想证明,你也一样放不下我。”
他的脸颊贴着顾意的脸颊,冰冷的雪花落在他们额头与脖颈之上,透着凉意。
“小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我会好好表现,再也不叫你伤心。”
顾意许久没应声,直到红灯再次转成绿灯。
她得承认,孟循礼总是能一针见血。
她的确走不出来。那是她十几年的人生,说得再潇洒,也不可能真的毫不计较。
可是,就算是这样,就算是同一个人,她也没有那样的精力了。
她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毫不保留地爱他。
她会永远不停地翻旧账,永远拔不掉心里的刺,会把家人、梦想、朋友都放在他的前面……
破镜不可能做到毫无痕迹地重圆,岁月积下的灰尘难以清扫。
也许这是互相折磨到老。
“你愿意这么过下去就过,不愿意……”
“我愿意。”薛倦打断她,收紧长臂,“我求之不得,甘之如饴。”
他可以打碎自己全部的傲骨,只要能和她重新在一起。
顾意挣脱开他的手,回头捡起伞和他的拐杖,转身对上他有些惶恐的眼神。她把拐杖递给他,视线落在他微跛的腿上。
那天他扑过来的时候,有颗子弹正好打中了他的腿。后来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医生说,可能好不了了。”
薛倦却笑着说这话,看向顾意的右手。
他为小意受的伤,这是永久的凭证。
顾意皱起眉来,慢慢地舒展开,最后只说:“雪下大了,回家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