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可愿入我落霞观?你我本是出于一脉,只是令祖游遍天下,在此又立一观,不如将此设为落霞观分观,也可谓疏途同归。”
青年道士微怔住,而后缓缓摇头,“贵观所研多为阵术、体术之事,此二者皆非贫道所长,相较之下,贫道还是更喜欢自立门户研究这符道一脉。”
而后又言,“其二,贫道心意已决,这无名观日后便叫[甚穷观],专门研究先祖留下的符道——若是归于落霞观,贫道恐不能投入全部身心研究符术。”
闻言,中年道士叹息不已。
自灵气衰微已有百余年,由于符术本身需要从天地借取大量灵力,因此在这末法时代也渐渐衰微起来,反而是体术的效果逐渐变强。像落霞观这样独特的、可循环使用的五雷符也在时代变迁中失传,至今只剩下十张而已,但是那种一次性的符倒是留下不少,可用一次少一次,不在关键时刻绝不使用。
苏城选的这条难路,无异于凡人登天,几乎是不可实现的事情。
当然,他更大的叹气原因是生活中少了苏城这样的“知音”会变得很无趣。
“也罢,”可见青年如此坚决,中年道士只好转移话题道,“这观名也算有趣,慎为谨慎小心,琼为美丽之物,也可看作是天上的琼楼玉宇,怀着敬仰之心追求成仙,倒也别含生趣。”
“不知我的解释可对?”
虽然如今身处末法时代,天地无灵力供人飞升成仙,可青年有这样追求成仙的狂妄想法,落师叔觉得支持一二也不算过分,而且更为敬仰其想法。
自己那个年纪的时候还想着练功偷懒,而青年已经想成仙的事宜与修写符道一脉了。
苏城默然不语。
他没想过那么多高大尚的东西,这观名就是“甚穷”,换句话就是“我,很穷,快打钱!”的简单意思,毕竟自己死了的师兄能给徒弟起名招财进宝这样朴实无华的名字,苏城本人也继承这一朴素的自我观念,直接要给道观起名甚穷。
但听落师叔一番解释倒也觉得不错,虽然对方明显是误会了什么——所幸将错就错,就叫道观“慎琼”吧。
于是他点头肯定道,“不错,正是如此解释。”又吹了波彩虹屁,“不愧是前辈,一眼看出贫道的浅陋想法。”
中年道士飘飘然的捋着胡子,也商业互夸的评价道,“年轻人年纪轻轻,志气倒是不小,待我回去为你向观主引荐一二,对你也能收益颇多。”
彩虹屁这种东西过则不好,苏城见已经吹的差不多了,点点头就拉着落师叔出了道观。
一出门,好家伙,门前是人做的人堆摆在观前,像是什么奇怪而邪恶的祭祀仪式。
虽然不见血,可是就看见那群人一个个身体都极近扭曲,好像是在练习瑜伽时扭到了胯,或者是游泳时抽到了筋,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痛苦面具,面含凄惨之色。
苏城看看锁在一边的李屠夫、招财进宝和已经吓得不敢动弹的狗子,他有理由怀疑刚才应该是有村民也跟着上来并看见这诡异一幕了。
只后占据整个十里八乡乡亲们一年的爆炸性消息苏城都想好了,标题就是《震惊!深山老观门前何故出现诡异人山!》。传到最后,说不定还会有什么道士在练习邪术枉顾人命的奇怪消息。
也不知道这玩意最后能传播到什么规模范围,苏城只希望这东西不要传的太远太广罢了。
而罪魁祸首坐在巨剑上挑衅一笑。
李屠夫见苏城二人终于出来,于是抱着狗子小心问,“不知我儿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落师叔微微皱眉,而后认真道,“善信放心,只要我等除掉施咒的狐妖,令郎自然会恢复人身。”
“不错,”落孤鹜将巨剑背好补充说,“京城最近也出现了这样的例子,我等追查线索到这位胡姑娘身上,一路追它到了此地,正是为了摸清此事真相。”
苏城拍了拍两位道童的肩膀把他们推到李屠夫那边,“既如此,贫道也一同去查查也就是了,那就麻烦善信替我照顾好这两个孩子。”
李屠夫忙是点头,并将怀里的二哈递给苏城,“那就有劳诸位道长。”
三人又是称“不谢”,落师叔还将那群师侄们摆脱给李屠夫,让他们保护好村庄不要受袭,而且如果真出事了也可以照顾一二。
此时已然是正午,大家忙活许久也都饿了,苏城放下狗冲两人说道,“贫道既然为主,那就带二位去个好去处吃午饭如何?”
二人点头,接着跟着苏城慢悠悠往前面走,二哈充当着导盲犬为他踢开绊脚的石子树枝,汪汪叫着带几人前行。
山里的路比较难走,外加苏城是个半瞎,最后还是被落师叔扶着走了下去,而后慢慢往一处华丽建筑走去。
唯见雕栏玉砌,只闻丝竹管弦,通体朱金色华丽小楼光从外面看就美不胜收,每一处琉璃瓦都挂上红线,红线一端绑上风铃,看起来极为风雅。
一看就是处豪华之地。
李义连难掩惧色,落师叔瞠目结舌,落孤鹜脸色骤变。
最后还是少女率先反应过来,脸上难掩薄怒,“你说的好去处,就是青楼?”
第60章 暖玉春香
李义连从前去过很多次青楼听清妓唱曲弹琴, 但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以狗的形态出现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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