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秦浣转身,与赵擎烽面面相对,倾身而笑。
“自然当真,”赵擎烽慢慢抚上秦浣微红的面容:“我眼中的色,从来只有殿下一人,殿下不在,我又能沉迷何处?”
云雾般的热气从不甚宽敞的木桶中氤氲而出,为房中的一切蒙上了一层薄纱……
帐中烛火,枕侧烛华。
柔软的床褥被赵擎烽的身体烘得分外温暖,秦浣躺在二者之间,却忽的没了睡意,与赵擎烽说起闲话来。
“你是说,你与这宫中人一直都联系?”
“也并非一直都有联系,只是近来几年才重新通的消息,”秦浣不愿睡,赵擎烽自然愿意陪着他:“殿下不如猜猜,是谁给了我进宫的路子?”
秦浣冥思了一会儿,试探道:“是……皇姐吗?”
赵擎烽稍一倾身,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殿下果真一猜就对,确实是珑颜公主。”
珑颜公主便是秦浣同母所出的长女,算来如今已近不惑之年了。彼时东宫之祸前,她已嫁与了翰林季家的公子季文志。
“皇姐……如今如何了?季家又如何了?”秦浣垂下眼眸,当年他为消父皇猜疑,远离兵权,只与那些文人世家相交,那季家便算得上是东宫一脉的亲信了。巫蛊之祸后,他被赐酒而死,那季家……怕也是保不住的。
“公主如今,也改称静慈师父了,”赵擎烽知道这些事于秦浣而言太过沉重,但却又是他不得不面对的,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陪着他:“当年殿下去后,季家亦被追究罪责,如今已经都不在了。”
秦浣攥紧了手,听着赵擎烽继续说那十六年间的种种。先帝在赐死亲子之后,大约也生出了一分悔念,未再株连珑颜,而是迫其在宫中万佛阁带发出家,为国祈福,并赐号静慈。
“我是八年前才寻到了机会与公主有了联系,公主对何无顷与吉王之恨丝毫不逊于殿下。这些年来,我远在西北,宫中之事,一直都是公主在暗暗筹谋。”赵擎烽一点点舒展开秦浣的手指,将它们扣于自己指间:“如今伺候在殿下身边的这些奴才,亦是经我与公主之手清查过的,殿下平日里大可放心。”
“是我对不住皇姐,是我当年太过软弱。”秦浣长长地叹了口气,眼前尽是十六年前追随他的那些臣属。
“公主从未怪过殿下,那些忠于殿下的东宫臣属们也没有。”赵擎烽望着烛光中的秦浣,轻声安慰道。
“我知道……”秦浣勉强笑了一下,不为装作不在意,而是在告诉赵擎烽,他选择了从那些染着血泪的旧事中走出,并背负上那些为家为国的忠肝义胆,奋力一搏。
赵擎烽也跟着笑了,他不仅是能为秦浣帐中添明的烛华,亦是能在他手中高举,燃彻天际的烽火。他相信秦浣绝不会为过去所困,必能执烽前行。
“那殿下可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两人对视间,一切便已有了答案:“昭行太子既已回宫,自然是要让众人都知晓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作死果然就死了,锁了这好几天,也不知道这么改行不行……
不行的话只能继续改了……
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