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洁心里的疙瘩陡然厚了一层,咬了咬唇,还是默不作声地接过来,耳边是爱丽丝甜腻腻的一声,“谢谢哟!”
自从爱丽丝从气场中感觉出陶洁的觉醒后,每次让她帮忙做事,倒是要比一开始客气了几分,但并未减少使唤陶洁的次数。
小半个上午,陶洁就跟一堆评估表卯上了劲,输入数据套用公式算出培训课程的分数只是一部分,难的是对未达标的项目作出合理的解释和今后的改进意见,这根本应该是爱丽丝的工作,但她给了陶洁几份旧报表作为参考,一定要把草稿先搞出来,然后她在草稿的基础上修改。
编故事不是陶洁的长项,她对着电脑屏正冥思苦想之时,贝蒂给她打来电话,让她立刻去她办公室一趟。
陶洁只得扔下手上的活儿往贝蒂的办公室冲。
从贝蒂手上接过新任务时,她的心头一阵抽/搐,又是表格加数据,还有下面那一条条横线,铁定又是让人往上填改进意见的。
“gpp的培训结果汇总,你尽快做出来吧,下午一点前我要的。”贝蒂简明扼要地吩咐,“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爱丽丝。”
面对摊在桌面上的两份评估表,陶洁不用多犹豫就能作下谁先谁后的决定,她利索地撇下爱丽丝的那份,专心致志做起了贝蒂新交待下来的任务。
还没仔细看,爱丽丝就从外面回来了,经过陶洁座位时,眼角拐到她在做别的事,立刻停下脚步来问:“我那份做好了?”
“没呢,贝蒂刚把这个给我,她一点钟之前需要。”
爱丽丝的脸色略略阴了一下,“我的也是一点前就要的。”
陶洁忍气吞声,“我尽力吧。”
爱丽丝嘴巴动了动,还想说什么,终究咽了回去,脚一抬,回座位上去了。
才刚开了个头儿,陶洁就发现贝蒂给自己的这份数据表跟爱丽丝的那份只是表面类似而已,光列表中的不少生僻词汇和缩写就够考验她的了,据不完全估算,br有两千多个本公司特有的缩写形式,在英语词典中根本无法查到,曾经有人想把所有缩写都汇总起来汇编成册,但这确实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因为涉及部门太多,且新的缩写词汇还在不断生出来,所以至今还没有官方的帮助手册面市。
陶洁在自己不懂的几个词汇上用铅笔画上圈,然后转身询问正在电脑前忙碌的爱丽丝,她十分不情愿地瞥了一眼,飞速把完整的词语报了出来,陶洁如获至宝地拿笔记下,有的地方没听清,还得不断跟爱丽丝确认求证,没几分钟她就烦了。
“我在赶一封邮件,能不能等我写完了再说?”爱丽丝隐忍地道,脸上却布满了不耐烦的神色。
陶洁心中委屈,又无法理直气壮地顶回去说“是贝蒂要我问你的”,那样就太小儿科了。
“好吧。”她只得讪讪地回身,把能做的先做起来,爱丽丝的那份她以前做过好多次了,熟能生巧,于是再度提到了前面,继续冥思苦想,不过鉴于后面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她此时做起来反而不那么困难了,没十分钟就搞定。
“你那份我做好了。”她回头跟爱丽丝汇报。
“好啊,那你发给我吧。”爱丽丝轻快地说。
陶洁照做了,反问她,“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再等下。”爱丽丝看也不看她,眼睛盯在电脑屏上,面色凝重地回答。
陶洁只好继续老老实实地等。
可她还是太天真了。当爱丽丝终于从位子上站起来,陶洁几乎是同时把自己标注好的那份资料递了过去,却被她推开了。
“不好意思,我要去趟工厂,吉米刚给我发邮件,他好像有急事找我。”爱丽丝一脸焦急地说。
“可我这个……”陶洁也急了,话还没讲完,爱丽丝就跑没影了。
此时已经是十一点了,再过半小时就到午餐时间,爱丽丝铁定不会这么快就赶回来。
陶洁气苦,到这时候她才明白,爱丽丝根本就没想帮她。
她愁眉苦脸地瞪了一会儿纸上那些莫名其妙的符号,脑子里开始搜索还能找谁帮忙。
贝蒂这两天在闭门备课,除非她叫唤,否则谁也不见,更别说是拿这种请教的琐事去烦她了。
陶洁前思后想,发现自己在br,在这个部门,实在太势单力薄,一时悲从中来。
可事情也不能老这么卡着不做。
无论如何,我得交一份东西出来!陶洁咬牙暗想。
憋着这么一股子劲,她重新出发,再次认认真真地钻研起来,不懂的词汇先暂放一边,把数据算出来再说。
就这么磕磕绊绊忙到十二点半,陶洁最后一次浏览了一下她做出来的成果,撇开一些不太明白的涵义,就形式而言,似乎也挺像那么回事了。
她抿抿唇,手指点拨了几下,轻轻把结果发进贝蒂的邮箱。
吃过午饭回到办公室,爱丽丝果然依旧没有踪影,陶洁在自己的椅子里坐下来,一低头就看见桌子面上贴了张黄条儿,上面的字一看就出自贝蒂之手,“回来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看着纸条上潦草的字样,陶洁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硬着头皮推开贝蒂办公室的门。
贝蒂斜签着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敲字如飞,电脑旁放着一杯奶茶和两样水果。她不吃午饭,只吃水果和奶茶补充能量,所以整个人精瘦且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