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女子不听掌柜解释,冷哼了声,“这件东西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卖了,反正我看上了,我出双倍价钱,东西归我如何?”
掌柜面露难色,只好不停的赔礼,又一连让小二拿了几件上好的物件出来。
可那位华服女子连眼风都未扫,就只要那支云鬓花颜,甚至因连续被拒绝,面色已带了怒容,连声音都大了起来,“你一味推脱只道是已有卖主了,那你到是说说被谁家买去了,你但凡能道出我也就不为难你了。”
“还是你们店大欺客,瞧不上我的身份?”华服女子冷笑连连,她娇娇柔柔的抬起手臂轻扶云鬓,作势要死磕到底,身侧的丫鬟亦是跟着骂骂咧咧的。
掌柜不得已,知道这个夫人是安远伯新纳的爱妾,最近正是得宠,不想得罪与她,只好说出卖主。“步摇是上月宝华街柳夫人来定的。”
也是奇怪,那华服女子听后竟还真不生气了,反而还笑出了声来,“我当是谁,原来是自家姐妹啊。”
掌柜知晓二人内情,也不敢多说,点头附和着。
“那算了,让给她吧。”说着目光又开始落在掌柜拿出的那几样东西上,兴致缺缺的拿起试戴,嘴上继续道:“说起起来,我这姐妹也是个有本事的,我听说当年那徐大人为了夫人可是连公主都给拒了的,如今还不是拜倒在别的女人裙下,男人啊,都一个样。”
她面上笑的无比得意,她家那个还不是自从得了她这个新人,就再也没进过那人老珠黄正室的屋子了。
之前因错拿步摇惹了她生气的小二,见客人不再为难,一通附和,尽捡好听的夸她,和宝华街那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小二言辞间不住抬高宝华街柳夫人和客人,听在别人耳里就是打在正室夫人脸上的一巴掌,毕竟这二位都是出身那种地方的,如今一个是外室一个是妾。
更别说还有齐昭这个当事人在这儿听了个彻底,贯珠正欲上前斥责,被齐昭拉住了,她摇摇头提提醒贯珠,“徐府的一切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然而许是那小二太不会说话了,贯珠这厢被劝住了,可有人却忍不住了,一位刚从二楼下来身着云锦织金袄群的妙龄少女,像是看见脏东西般扫了一眼那正被恭维的女子后,又嫌弃的不行飘了一眼那个喋喋不休的小二,嘲讽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安远伯新找的玩意儿,还夫人,笑死个人了。”
“一个小妾,一个外室,那门子的夫人?”
高暮云一个眼风扫过去,那个小二立即结巴了起来,吓的腿都有些软了,他怎么忘了这小祖宗还在店里。
荣庆王府小郡主和王爷妾氏不和京中百姓都有耳闻,他今日怎么就这么倒霉,竟然触了这位小祖宗的眉头。
安远伯那位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小妾,在见到高暮云后即便被骂做玩意儿也不敢反驳,只是恨恨的低下头去绞手中的帕子,恨不得把手中的帕子当做高暮云给撕碎了,但也只敢这么想想而已。
没办法谁让这位羲和郡主是皇亲,而且辈分比当今圣上还大,别说她了,就连她家伯爷见了她也只有行礼的问安的份了,更何况别人还有个手握重兵的藩王老爹。
看着那鹌鹑一样的俩人,高暮云嗤笑着让身边的丫鬟把刚才挑选的东西都退了,走之前还十分鄙夷的又道了一声,“这明华宝斋什么人都能进,里面的东西实在也不怎么样,带回王府只会污了眼。”
郡主一走,店内其他的夫人们也都议论纷纷,方才顾忌安远伯府,现下郡主都出头了,她们这些正室夫人自然也都是看不惯那些个只会卖弄姿色的妾身,也都放下东西跟着走了出去。
齐昭想付银子给贯珠买下那个玛瑙钗,贯珠却把钗子一把扔回给小二,拉着齐昭跟着众人走了出去。
看着气呼呼的贯珠,齐昭失笑,“好了,你怎么看着比我还生气。”
“那个钗子我瞧着还不错。”
“也就那样吧!”贯珠犟着嘴说罢拉着齐昭又走的快了些。
明华宝斋二楼正对堂间的厢房内,赵安然挑好了月末给小姐妹过生辰的贺礼后,见掌柜这么久才上来,随口问了一句:“刚才楼下怎么了?怎么听着有些吵闹。”
原来这明华宝斋是长公主两年前偶然得了一个能工巧匠,见他手艺不错一时兴致就开了这间铺子。
后来就不管不顾的全交给了掌柜的和那人打理,所以京中甚少人知道这明华宝斋的真正东家竟会是穆北候府。
见少东家问,掌柜自是不敢隐瞒,将方才羲和郡主生气的事道了出来。
安然听完到没觉得什么,倒是笑着正要揶揄哥哥,今日若不是她嫌楼下太吵要来厢房挑选,那高姐姐见了哥哥定是又要缠上来了。
只是她还未开口,赵观南已经面色不虞的朝掌柜吩咐,“刚才那个伙计把这月薪酬结给他辞了吧,还有那个宝华街客人和方才那位惹恼郡主的客人,这两个人的生意以后都拒了。”
“是。”掌柜应下。
见哥哥突然生气发落人,安然疑惑又不敢置信的问:“哥哥,你不会是喜欢上高姐姐了吧?”
不然哥哥一向都不过问这些锁事的,今日竟然还为了高姐姐处置了人。
对于妹妹的怀疑,赵观南只是像看傻子似的睨了她一眼,而后眸中忽然一亮拽着妹妹的衣袖就往外走,“安然,走,带你见个人。”
第17章你这么浪荡,会被打死的……
赵安然猝不及防的被哥哥拉了起来,动作太大头上的朱钗险些都掉了下来,脚步踉跄的被哥哥拽着就要下楼了。
她茫然不解的问:“哥,去见谁啊,这么着急忙慌的。”
说着一边又回头朝掌柜的吩咐让他把自己选好的头面装好送到府里去。
赵安然被哥哥拉扯着眼看就要走出店门了,赵观南又突然停了下来,放开了她,往回走了几步站在不久前齐昭所站的位置,朝伙计吩咐:“把这只玛瑙钗给我。”
伙计不敢多问,忙不迭地把钗子递给了少东家,安然伸长了脖子正要看哥哥拿了什么,还未瞅见赵观南已经把东西塞进了怀里。
“哥,你藏了什么好东西?”
赵观南不语,拉着她就朝外走,一出铺门就在街上来回张望像是在寻什么人,安然被他完全搞懵了,她哥哥这是怎么了?
突然长青像是发现了什么,朝着南边一指,安然顺势望过去只瞧见熙熙攘攘的人还未看见别的什么,就又被哥哥带着朝南边走去。
她疑惑的嘴唇微张看着那打哑谜似的长青和哥哥,只能一头雾水的跟着走。
不过很快赵安然就知道了哥哥到底要做什么了,她被哥哥拖着一直快步朝前赶着,而后停在一处茶肆外。
就在安然好奇的朝茶肆里面望去想探究到底哥哥要带她见什么人时。
赵观南却朝她努努下巴,顺着哥哥的眼神只见前边儿一处卖酥麻饼的小摊前,站了俩姑娘。
一位身着秋香配妃色裳裙,头发全部都挽了起来做妇人打扮的女子,虽说看不见正脸,但见其身段观穿着打扮看着年岁应该也不大。
另一位穿着黛蓝窄袖长裙,发髻也是简单至极上边簪一根普普通通的木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