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性格天差地别,在宋茉眼中,杨嘉北就像这里被漫长时间冰雪所覆盖的土地,他的人生也好似这里土地长出的植物般直溜溜往上、不蔓不枝,坚硬、务实。
其实宋茉一直逃避着故乡,正如逃避着他。
可她还是回来了。
还是遇见杨嘉北。
警察局中,早已是成熟男性的杨嘉北低头写着东西,他一身警服,垂眼时,睫毛还是浓长,鼻子高挺、眼睛有点淡淡褐色,长相硬朗英气,虽有薄唇,却并不显轻浮,或许是职业和性格所致,桃花眼和薄唇这种风流特质,在他脸上也只显正派、严肃。
大抵因他母亲是俄罗斯族的人,才给了他一副好似混血的相貌。
他好像并不认识宋茉了,眼神漠然,下意识伸手去拿手机充电器,摸到手,又盯着宋茉的手机看了看。型号不同,他又去找苹果的充电线。
在这个过程中,他始终未发一言,好似她是个陌生人。
不,连陌生人也不是。
杨嘉北对陌生的、需要求助的群众,也时常是笑的。
将重新找到的充电线递给宋茉时,他重新坐回位子,终于说话了。
杨嘉北说:“名字。”
宋茉说:“宋茉。”
杨嘉北抬头,捏着笔,盯着宋茉:“我怎么记得你叫宋茉莉?”
——宋茉莉。
已经很久无人这样称呼她。
宋茉莉微怔。
她看着杨嘉北穿着严实的警察制服,看着他干净的纽扣,一丝不苟的衬衫。
恍然间,她好似又回到高考后的那个闷热暑假,密闭空间沉闷压抑,她大口呼吸。杨嘉北压抑又狂热地咬着她的唇,一边压着声音哄着小茉莉别哭小茉莉乖乖,一边又要撑爆般继续。
宋茉说:“没有,就是宋茉。”
她将数据线插到手机上,试了两次才成功,举着插头四下寻找电源插座,刚扫了两眼,就听人敲敲桌子。
她转身,看着杨嘉北。
杨嘉北已经站起来,屈起手指,手指关节压在桌子上,他还是面无表情,指指桌上的插座:“你可以来这里充。”
宋茉说:“麻烦你了。”
杨嘉北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问:“行李怎么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