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北抱着她去床上,太阳还没出来,但已经在努力从黑夜中挣扎破雾而出。杨嘉北亲了亲她的脸,又低下头,亲亲她的唇。
掖好被子,杨嘉北放缓声音:“等会想吃点什么?”
宋茉说:“没想好。”
“想不想吃油滋啦酸菜包?”杨嘉北说,“上次你说想吃。”
宋茉眼睛亮了:“但这边有吗?”
杨嘉北笑了:“东北还能少得了猪肉和酸菜?”
他安抚宋茉:“先睡,我去问一问,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太阳出来了,我也把油滋啦酸菜包买回来了。”
宋茉闭上有点痛的眼睛。
杨嘉北等她睡着才离开,饭店里没有,也不同意他自制的要求,婉言拒绝。杨嘉北能理解,毕竟酒店不应该提供这项服务,人家也是尽职尽责,没毛病。
于是他在黑暗中踩着厚厚的雪出门,去附近的包子铺,挨个儿问,有没有油滋啦酸菜馅儿的包子?我媳妇病了,就喜欢吃这口。
一家。
两家。
三家。
都没有。
最后一家倒是有点同情杨嘉北,他们家有酸菜,但没油滋啦这玩意,不过有锅,建议杨嘉北去买点回来,他们愿意借厨房的家伙让他用一用,也愿意在蒸包子时候顺道给他蒸了。
杨嘉北连声道谢,他又去对方说的菜市场挑了新鲜的肥猪肉,拎在手上。他忘了戴手套,拎着回去的时候,手钻心地冷,钻心地疼,而杨嘉北却想起一件事。
他想起抑郁症患者基本上是没有那方面的欲望,而服药更会克制。
他想起宋茉第一次提出那个要求时他的质问。
他想起每次宋茉都皱着眉头喊疼又要他继续。
他想起宋茉胳膊上的那些伤疤,想起她通过自残和自毁倾向。
他做了什么?
他沉溺于欲·望。
雪天雪地,杨嘉北站在雪地上,他狠狠地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你他妈禽兽啊。”
杨嘉北低声骂自己:“禽兽啊你。”
他走几步,又顿住,想起宋茉说的话。
我想回家,可是我没有家了。
我好像病得太严重了。
我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