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维桀道了谢,默默地跟着何琳进去,肚上的笑容也在她浓重而阴郁的面色下渐渐褪却。
经老太太提醒,何琳想起自己晾晒在阳台里的衣服还没收呢,于是也不理许维桀自顾自把衣服收进来,一件件叠整齐。
许维桀被完全晾在了一边,象个好脾气的孩子那样看她做事,两手紧握在一处,他不能象她那样保持缄默。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如果换作我,我也会生气。
何琳面无表情,她何止是生气。
“我跟jonny的关系,你大概知道了,没错,他就是我姑母的儿子,也是我唯一的表哥。爸爸妈妈出事后,我就寄居在他们家。jonny那时候还在美国念书,不常回来,所以姑母和姨父都拿我当自己的孩子,照顾得无微不至,包括jonny也是,常常会打来电话跟我聊聊,怕我想不开。我在加拿大重读了两年高中,之后jonny帮我申请了一所美国的大学,他自己则独自在美国创业,顺便照顾我。所以,姑母一家对我,可以说是恩德过天。
他见何琳虽然不吭声,但明显在听着,心稍定,继犊往下讲。
“去年秋季,我刚好换了一份工作,正在休假期间,jonny突然要我回国来,帮他一个忙。”
何琳的目光与他短暂对接了一下,旋即又转了开去。
“那时候,他已经把公司的业务扩展到了国内,顺带在做一些收购业务。他要我去联创我份事做,时间不会长,顶多三四个月,一开始我不答应,但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我没办法拒绝他,只好照办。”
顿了一顿,又轻声道:“也因为这样,我认识了你。”他的声音里掺进了一丝柔软的意味。
何琳终于转过脸来与他面对面了,她却无暇理会许维桀的深情,脸上掩不住的冷笑,“他是让你去联创偷情报的吧?”她有些惊异于自己尖锐刻薄的嗓音,原来愤怒确实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
“不是。”许维桀很平和地摇头,“他什么也没让我做,只需要我在联创呆三个月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管。”
何琳不信,“这怎么可能?如果你们没有图谋,为什么你会对自己的学历和工作经历撇谎,你还冒充赵总同学的表弟!”
她毫不客气地揭破他.
许维桀看着她,“如果不那样做,我根本进不了联创的门。但是你可以回忆一下,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没有跟你打听过任何联创的机密。
“你不向我打听,也可以找别人打听。”何琳哼了一声,“再说,你还登录过公司限入的站点,你能说你一点企图都没有,纯粹是因为好玩?你现在还敢说泄密的帖子不是你在搞的鬼?”
她越质问越气。
许维桀低下头去,“对,jonny是曾经要我络他搜罗一些信息,但是,”他复又仰起脸来,认真地盯着何琳,“我即使拿到了信息,最后也没有交络他,因为——那超越了我的道德底线。”
何琳候地睁大了眼晴看他,她已轻断定这件事就是许维桀所为,而他还在这里信誓旦旦说一切跟他无关!
“那么,能不能请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干的?”王董平白无故让你潜伏进联刊又是为了什么?”
许维桀深深吸了口气,“对不起,那涉及到jonny的隐私,我不能说。”
一阵失塑把何琳包裹了起来,她站起身,“你不能说,是因为你说不出来,根本就没有什么隐私,对不对!事到如今,你还拿这样的话来哄我,你真的把我当傻瓜吗?”你走!现在就走!”
她不由分说,上前拉起许维桀就狠狠往门口椎!
许维桀连声抗拒,又不敢对她用蛮力,生怕惹得她更怒,结果竟被她推推捂捂给赶出了门外!
何琳用力关上门,兀自靠在门上气喘吁吁,不再理会许维桀抨抨的敲门声。
她整个儿地对他感到失望!
无论他的轻历如何凄惨,无论他络自己洗得有多白,可是他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他终究骗了她,在她最信任他的时候!
所以,她也绝不会原谅他!
第二天,何琳顶着两只熊猫眼去上班,为了掩饰一夜无眠的迹象,她不得不再度戴上了那副黑边框眼镜,自从北京回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戴过了。叶菲见了眼前一亮,夸她看起来很知性,反正何琳做什么她都觉得是好的。
何琳受到了鼓励,索性天天戴着了,戴眼镜的好处是,它如同一副面具,可以在自己跟面临的世界之间隔开一定距离,躲在后面,有种难言的安全感。
连着几天,她都让自己忙得团团转,无暇再去思考那此烦恼,对许维桀更是连正眼都不瞧上一眼,这让他深感无奈。
跟何琳预料得不太一样,许维桀确实是来凌智做事的,他带着凌智新成立的一个顶目小组整天猫在专门为他们安排的一间会议室里埋头钻研。
尽管他不怎么露面,凌智上下却很快就知逍了他这么一号帅哥的存在了,更让大家津津乐道的是,他居然还是董事长王迪非的弟弟!
于是乎,许维桀偶然在走廊或者茶水间等拖方露一下脸,总有年轻漂亮的美眉跟他热情地打括呼,颇才钟宾至如归的感觉!
可是他的心情却一点都不温暖,因为他最希望对自己笑脸相迎的那个人却始终冷若冰霜,吝惜于给自己一个和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