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容眉间忧愁,吓得沈原鼻尖都冒出汗来。
他慌张地拽住自家爹爹的衣袖,认真问道,“爹,她刚刚喝药时可吐了许多出来。要不我叫淮南再煎一剂,给她多喝上几碗可好?”
随便唬唬就紧张成这样,当真是个傻孩子。
温容压住嘴角的笑意,又生怕他真把人灌出个好歹,严肃道,“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凡事过犹不及,你可莫要给她胡乱吃药。爹每日都会请大夫过府替她诊脉,知道了么?”
沈原一顿,瞥了眼身后蜷在被里的人影,默默点了点头。
春日灿烂,落在花草树木,点滴都是明媚柔和。
沈梦在窗外听了不少,眼下见温容出来,忍不住低声道,“早前你不是还拒了我的提议么?”
“今时不同往日。”
温容叹息,边走边道,“若今日原儿落水,依照他怕水的程度,定会死死抱住顾执,这般情形要是落在陛下眼中,顾及到沈府的脸面,怎么也会降下旨意替她求娶。”
他最怕沈原遇人不淑,没想到今差点儿就遭了顾执的道。
温容双眉紧蹙,恨道,“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
“春日寒凉,柳家别院的那片湖尚有余冰在水,这么跌进去,原儿身为男子,怕是会伤及根本,再也无法有孕。”
沈梦脚下一滞,她倒没有想到此处,此刻一双眼似要喷火,“怪不得柳家那小公子会乖乖听话,原是打着这个主意。”
“皇家最是在意子嗣,便是再得宠,无嗣之人被撵出府也是迟早的事。”
“她不过是想要太女之位,竟把腌臜算计到男子身上。
想起前两日彻查春试考题泄露的事情,沈梦眉头深深皱起,“十年师生尚得她如此手段,足见此人心狠手辣,并非太平明君之相。”
“妻主。”温容忧心忡忡说,“为今之计,只能尽快将原儿托付他人,免得夜长梦多,再被人无端惦记。”
“况且。”想起刚刚沈原紧张的模样,他微微一笑,“我瞧着原儿并非当真不喜欢性子内敛的姑娘。”
***
日渐西下,沈原却忙碌的紧。
一会去小厨房里盯着淮南煮粥,一会又躲在纱幔后悄悄拿手探探苏锦的鼻息。
他跑前跑后,才歇了一会。
柳树后紧锁的大门就被几个小厮合力从内至外推开。
淮安还有些醉,抱着被褥的脚步左摇右晃,瞧见自家公子傻愣愣站在房门口,一时管不住嘴,笑嘻嘻道,“公,公子,主夫是说让您好生照顾苏,苏姑娘,可不是叫您站在此处当门神的。”
“您是不是害羞,才不敢进去。”
“浑说!”
伸手拧在淮安的耳朵,沈原垂下眼,强装镇定,“我又没照顾过人。她这会睡着,哪里需要我做什么。”
“公子这话说得就不讲究了。苏姑娘发热昏睡,必然出了一身汗,公子可以拿帕子替她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