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她与淮安打听了沈原的喜好,那些金腕饰、玉头冠都不是五十几个铜板能买得下来的。
她思来想去,念及沈原早前曾来问过《文玉恪论》,于是便新买了一本,在上面细细做了批注。
虽是寒酸了些,但眼下她能送的,也就只有这个。
“姑娘有心了,大人曾说学问无价,想必公子定会欢喜。”文墨暗恼自己多嘴,赶紧宽慰补救。
苏锦弯唇,并未怪她。
今晚恩师宴请,前来的非贵既富,况且这几日生病,耽误了太多功课。是以她只打算露面送上薄礼,便回来读书。
“姑娘,您瞧瞧这几套,可有喜欢的?”
到底是要赴宴,文墨挨个给苏锦比在身上看了看,仔细对比了半日,忽得眼前一亮,“依奴婢看,姑娘肤白,穿这套木槿紫最为相称。”
将其余几套一一放进衣柜,粗心的婢子这才发现衬板上还有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水红色肚兜。
“咦?”
想起淮安转交衣裙时的支支吾吾,文墨顿时福至心灵,暗道淮安这小子有两下子。忙将新肚兜连同木槿紫的衣裙一起搭在竹制的屏风上,捂着嘴偷笑道,“姑娘,浴桶里的水温差不多了,您先去泡泡,一会奴婢再进来替您倒水。”
“多谢。”苏锦莞尔。
徐徐风起,温柔地吹进一室花香。
待水汽氤氲,浴桶里的人才缓缓起身,乌黑的发梢贴住莹白,水珠滴落,顺着一身冰肌玉骨,悄悄落回水面,荡漾起无数涟漪。
伸手拿起屏风上搭着的水红色肚兜,针脚不似衣裙上那样工整,但裁剪极为合身,像是贴身量过。
苏锦面上一红,有些不自在。
收府里送来的衣裙也就罢了,这会竟然连贴身之物也得经由师公操办。
她和米缸的米虫也快差不离了。
苏锦羞愧难当,匆匆穿戴整齐。埋头苦读了一上午的课业,才默完新的一篇,便有府内的婢子前来相请。
今日百花节,依例是要在京中的萃华阁,赏花吟诗,普天同庆,共尽风雅。
尤其今日又是沈原生辰,温容便嘱咐了两人要赶在戌时三刻前回府。
萃华阁是京都里最大的花海楼阁,向来只招待世家子女、名流之辈。
阁楼二层,与一层不通,须得从西南方的游廊走木阶上去,便由婢子们引着贵女们上楼入座。
而靠戏台的一层大厅,则全都安排了小厮,好生伺候着一众年轻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