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疏眉茫然困惑,谢无下床,踱向屏风:“该睡了。”
温疏眉一滞,知晓这话意味着什么,就躺下去,紧紧闭上双眼。
不多时,她便觉得身侧的被褥一沉。心下分明在告诉自己“不要躲”,身子还是下意识地就往旁一挪,避远了那么两寸。
谢无睇着她紧绷的小脸,面上笑意戏谑:“睡了。”
他边说边扯哈欠,一翻身,伸臂将她搂住。温疏眉一阵瑟缩,知他现下定又是什么都没穿,饶是盖着被子,她也不敢再动一下。
但她亦没让自己再做出什么更剧烈的反应。方才她是被缠绕几年的噩梦席卷才会那样不管不顾,现下冷静下来,便知有些事是躲不掉的。
比如四年前一道圣旨将她抄了家,她就再也无家可归。再比如,现下被他买进府里,她就早晚躲不过那些腌臜的事情。
她只能跟自己说,乖一点,不要惹他生气。
会被他杀死的。
却听耳际笑音轻响:“这么怕吗?”
“嗯……”她下意识地承认,又听他说:“怕我?”
“不是!”她脱口而出。虽然这副口吻让这答案听来一点都不可信,但她很快寻到了合适的说辞,“怕……怕那些事。”
“不怕。”再一声低笑,他的声音莫名地染了一层邪魅,“很有趣的。”
若有毒蛇在耳畔吐信,激得温疏眉又一阵瑟缩。
她知道这种事于男人而言必定有趣,所以男人才爱去青楼。但对姑娘家,这才不会是什么趣事——在浓云馆的四年里,她虽因他的存在不用侍奉旁的客人,却时常见到馆中其他姑娘痛苦的样子。
她们会生病,有时还会受伤。血迹沁出衣裙,让人生畏。
哪怕是几位花魁也不能幸免。
这种事有什么有趣?他显是诓她呢。
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很安静。黑暗中,忽觉他环在她身上的手摸索起来,很快探入衣襟,向上抚去。
温疏眉僵直了一瞬,毛骨悚然之感陡然漾开,她隔着被子一把按住他的手:“督主……”
气若游丝,呼吸急促。
她再顾不得别的,睁开眼睛,一双填满恐慌的美眸战栗地盯在他面上。
房中的灯火尚未全息,昏黄之中,她清晰地看到他露在衾被之外轮廓分明的肩颈、手臂,还有那双让她捉摸不到情绪的眼睛。
接着,她感受到了他手上细微的动作,樱唇死死咬住。
好疼。
可她只有这样咬着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不去做会让他不快的事情。
谢无的手刚探到一团酥软上就被按住,抬眸便迎上了这样一脸诚惶诚恐。
他冷眼睇着她,看着她贝齿硌在薄唇上,直硌得血色尽褪。再继续下去,怕是很快就要咬破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