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间的相处该是什么样子,他也同样不太清楚。
谢无自顾自思量着,咂一声嘴,翻身面朝着她:“宫中礼数你熟吧?”
“还算熟吧。”温疏眉回忆了一下,儿时在宫中小住学到的东西,差不多都还记得。
便听谢无又说:“那过年你跟我进宫一趟。”
“进宫?!”温疏眉的抵触油然而生。
若是进宫参宴,她熟悉的人太多了。倘使个个都像楚一弦那样记挂着她便也还好,可若遇上几个江如嫣那般的,这个年过得实在糟心。
她抿一抿唇,轻声婉拒:“怕是不太方便。况且,陛下也不会想看到我的。”
“有我在,不会让旁人欺负你。至于陛下……”他语中一顿,“他知道你在我这里。”
温疏眉蹙蹙眉头,说得更直白了些:“能不去么?”
谢无道:“皇后娘娘想见你。”
“皇后娘娘?!”她一奇,面上生出困惑。
他打量着她,继而慢慢反应过来:“你不知当今皇后是谁?”
她惑色更甚,摇头:“谁?”
“余家次女,余菁。”
温疏眉瞳孔骤缩,虽想遮掩,还是压制不住那份情绪。满目的愕色不受控制地漫开,她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奇闻,不可思议地摇起了头:“不可能……怎么会……”
余菁的嫡长姐余蓁,便是睿德太子的太子妃。
今上弑父杀兄夺得皇位,睿德太子殒命,太子妃便随着他去了。
不仅如此,余蓁的父母也皆被迫自尽。
曾经盛极一时的余家在一夜间倾覆。那段时间人人都说,比温家更惨的,大约也只有余家了。
“我识得她的……她怎么肯?!”一股难言的激愤在温疏眉心底涌动,说不清是恨还是恼。
倘使放在别的人家,这样的事还可解释为是因嫡庶之争,庶出的女儿与爹娘不亲,但放在余家却绝不会是。
温疏眉知道,余菁的生母早就重病而亡了,临终前将她托付给了主母照料。此后数年,余家正房待余菁视如己出,姐妹两个也形影不离。
谢无只说:“等见到她你便知道了。”
又问:“去不去?”
“我……”温疏眉略作踌躇,终是点了头,“我去。”
“那除夕下午,我来接你进宫。”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