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几天假期,在青栀看来都是尴尬的存在。
她有些不太敢面对顾长安了。
比起顾漠那种坦然,顾长安是更让她难以接受的存在。
其实男人有那种行为并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情,但他被摆到了明面上。
那光风霁月,卑以自牧的形象,似乎瞬间就跌落到了泥潭里。
青栀看着学校给自己的保送通知发呆。
虽然心思很乱,可她也很明确自己对保送的态度。
这个学校并不是她想要的。
本来拒绝就好了,并不是什么烦心的事情,却因为心头压上了二哥哥的事情,把这些小事都放大开来。
楼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久久不停,扰得青栀越发心烦意燥。
她走出房间,就听到父亲穿透大门的训斥声:“你外面玩玩就算了,孰轻孰重分不清吗?你可还记得林雪是什么人,她是林友唯一的掌上闺女,你说悔婚就悔婚,这烂摊子怎么收?!”
在训斥声里,还夹杂着一记记抽打的声音。
父亲,在打二哥哥?
青栀听得心头发紧,去取了保送通知信,跑到楼上,在门口又犹豫着听了一会儿。
听不清楚父亲是用什么东西抽打他的,但每一下都不是很轻,顾长安一声不吭,既不辩解也不哼痛,骨头很硬。
依稀能听出二人的婚约黄了。
林家不好得罪,公司本就不济,如今越发处于危机之上,所以父亲才会这么生气。
青栀敲了敲门:“爸爸。”
顾峰压了压气愤的声音:“什么事?”
“学校老师给了我一个保送名额,但我不想去,老师让您有空的话马上给他回个电话,那边截止时间快到了,他想跟您聊聊。”
顾峰开了门,青栀就将通知书递给了他,顺便看了眼书房里的动静。
顾长安跪在地上,旁边放着一根细细的鞭子,鞭子上已然沾了点血。
原来顾峰下手也会这么重。
“你真的不想去这个学校?”
青栀郑重点头:“嗯,可老师还是想过问您的意见,您帮我跟老师说一声吧。”
顾峰尊重青栀的意见,回过头看了眼顾长安道:“你好好反思,想想到底怎么挽回,想不到就别起来了!”
他拿着青栀递给他的通知便离开。
青栀忙跑进书房,看到只着了一件单薄白衬衫的顾长安已经被打到渗血。
他却闭口不言,一句话软话都没有,生生吞了这疼。
青栀蹲在地上,眼泪大滴大滴掉落。
“二哥哥,对不起……”
顾长安笑了笑:“傻瓜,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二哥哥对不起你才是。”
青栀摇摇头:“你不明白的,是我做错了……”
“别胡思乱想。”顾长安想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可刚要碰到的时候,停在原地,想到了什么,又缩回手道:“栀栀别哭了,不过几下鞭子而已,我皮糙肉厚的,一点都不疼。”
青栀抹了抹眼泪:“公司那边真的很严重吗?是不是挽救不了了?”
“不会,几十年老企业哪里是说倒就倒的,栀栀,你别瞎操心,安心读书才是你最重要的事情。”
林雪给了顾长安最后的体面,并没有告知他人真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