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茶摊内隐隐的三弦声一下子停了下来,只听得轰隆一下里面的人全涌了出来,刚才还在唱《入军记》的姑娘死死抱着她的三弦冲在最前面,直接摁住徐福的手臂把脸凑过去,表情狰狞得简直要杀人。
“徐小将您再说一遍,您听了先生新坑?先生也回来了?她人还好么?上回听说先生病了,可有大安?相爷呢?也跟着回来了?”
“是,安,很安……”
“所以先生讲了什么新坑!!”
听到这尖叫声徐福只觉得大脑在胀痛,突然也明白过来余纵那一手祸水东引。可怜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被晃得以为自己还在船上,整个人晕乎乎的最后没受住,喉咙干呕着弯腰,直接吐在了那姑娘的三弦上。
瞬间整条街道又静了下来,晃着徐福的人看着姑娘那明显这脑袋里筋都断了的样子瞬间收回手一哄而散。而徐福更加直接,眼睛一闭倒在了人家肩头,彻底不省人事。
这下所有人都傻了眼,手忙脚乱把人直接抬进了街边华佗开设的医馆里。拿着三弦的姑娘低头看着人再看看手里被弄脏的的三弦,跟着徐福一路终于没忍住哭出声。
“这是,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
正巧在医馆帮忙的曹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景象,扭头看向余纵却看他还有些心虚。抱着三弦那位姑娘虽然在哭但也口齿清晰,讲明白了以后让曹荣也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华师,我来看看徐小将行么?”
“行,你去吧。”
看徐福躺着进来、旁边还有个哭哭啼啼擦着三线上呕吐物的妹子医馆的人全都闷笑不已,余纵站在旁边想劝又不敢劝,看着曹荣出来立刻站起来行了一礼:“曹医士。”
“没事,我来看看徐队长。”
出来的曹荣和医馆里的人一样,用块纱布叠了两三层蒙着下半张脸,脑后打着个蝴蝶结:“今日阿翁与英存都回来了?”
“嗯,主公应该是被戏掾史拉去上工,英存被夫人带回家洗尘。”
“确实应当如此。”
完全没有自家爹也应该好好休息的想法,曹荣满意地将手搭在徐福手腕上,扭头看着余纵更加好奇:“那徐队长又怎么惹到余队长了?”
“他说,他听到了先生新坑。”
一部新书就叫做“坑”,说书的过程就叫做“填坑”。这说法还是姚珞自己说出来的,后来被广泛运用到各个阶层。注意那姑娘还哭着擦三弦的样子曹荣立刻看向余纵,却发现他躲过自己视线,满脸却都是他没错的笃定。
“算了算了,徐队长本来就是长途跋涉,又在船上晃悠着,本来就需要好好站稳歇一天才行。结果刚才应该是被晃得太久一下子受不住,直接就晕过去了。身体没事,就是有些紧绷劳累,大约睡个一刻钟就会醒。他也不用吃药,回头喂点金银花水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