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家军师醒来曹操是开心的,但是再听到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调侃自己曹操又没忍住火冒三丈,看着两个女兵那一脸“您要骂人就请出去”的表情狠狠磨了磨牙:“不听命令擅自行动,受伤归来还让主公担心,该罚!”
“我可没不听命令,这不是主公让我去的么。”
姚珞说着一句话打了三个哈欠,趴着也不敢起来怕刚愈合的伤口会崩,只能就着石商的手,用芦管当吸管用喝了两口温度正好的米汤再重新倒下:“困,我再睡会儿。”
“行,你好好睡,好好休息,东家我先出门一趟。”
听着姚珞含糊的回应和曹操仿若真的是哄女儿一样的声音,石商与石徵默默转头当什么也听不见,看姚珞又想翻身迅速手上用力把她按下,确认背上没太大问题才长出一口气。
这一仗本来可以收获尚可,奈何带了个使劲儿往前冲的猪队友张邈,导致开头虽然不佳但中途局势被掰回的联军直接拉胯,提前准备好的伤药和伤兵营都有些不太够用。半途上姚珞把张邈给抢回来也只能再收拢陈留的一些残兵,鲍信同样负伤,但经过计算后曹操却发现其实这一场甚至于还能算一个惨胜。
原因无他,四万对八万,联军伤亡过半,但对面也同样不好受。自己这边的伤亡大多是“伤”而非彻底的“亡”,对面的话曹操可以肯定,几乎大部分都是直接当场被斩杀毙命不可能再活过来的死者。
毕竟济南军的风格向来都是刀刀入肉直插心窝,有两条命也就算了,别的不管怎样大罗金仙来了都不好使。
这样算得上的雷霆一击几乎可以说是直接打垮了徐荣的锐气,但是自己的减员也让曹操格外心疼。至于其余的联军,自然也是多有折损。
由于张邈的冒进,陈留军基本算是垮了不能大用,甚至于后来清点下来,大部分伤亡还都是陈留军的。鲍信这边的济北军情况稍好一点,济南军这边折了两千多,当时心痛得夏侯惇没厥过去,恨不得把徐荣当场大卸八块。
然而就算如此,看着依旧在宴饮的袁绍曹操气得根本就说不出话,咬着牙转身时又听到一句“不知那位英存小姐可有受伤,若是毁容可惨了”直接拔出剑,整个人愤怒地几乎头发炸开:“袁公路,我敬你失去叔父又为袁家子,我惨胜归来你却你如此侮辱我账下军师,所为何意!”
孙坚眯起眼睛瞥了眼袁术,第一次对自己是否要跟着袁术造成了些怀疑。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袁术就知道不好,想要躲也没法躲,看着几乎要把他当场砍翻的曹操硬着头皮开口:“孟德,我非有此意。”
“你非有此意?若你真是非有此意,就不得说出这种话!”
跟在旁边的鲍信也直接炸开,别的不说这个姑娘可是杀到阵中抢回了他一条命,若不是她拼死带着人冲进来杀开生路,怕是自己都和冒进的张邈一样早就没了:“袁公路,老子这条命都是英存给救下的,你一个人呆在账中大吃大嚼还开口就是这种污蔑,你当得起你那个袁字,当得起四世三公的威名么!”
“好了好了,公路也是无心——”
“正因为是无心,才更可怕啊是不是?”
张超作为张邈的弟弟本就在痛惜自己兄长战死,在听闻是姚珞带兵抢回张邈尸首时连带着对曹操格外感激。刚将自己兄长送回故里就听到袁术这句话他也忍不住阴阳怪气,冷哼着白眼一翻:“既然袁公路你这么说,倒是让你四万遇上徐荣八万还能打个惨胜看?”
“张孟高,你——”
“咳咳,好了,公路,这的确是你说错了话。”
所谓“盟主”的袁绍一口下了结论,看着曹操也有些难办。不管怎么样这场惨胜终究是胜了,但偏偏折了陈留张邈,这样一来联军就像是破了个口子。而袁术又口不择言,惹怒手里有折损可精兵主力尚在的曹操,实在是有些让人头疼。
“盟主,当今之计趁徐荣胆战心惊立足未稳,趁其不备拿下各路重镇,西入武关围困董卓,方为上策!”
曹操瞥了眼袁术也不再开口,但是眼神看向袁绍却更加尖利了一些,甚至于还顺势往旁边都扫了一眼。张超听着这句话却又闭口不言,除了孙坚还能看着曹操以外,几乎没人能够再去对上曹操的目光。
“此事……此事再议,再议。”
再议??呵,果然。
想到郭嘉在听到这场惨胜之后连夜让医护营帮忙送来的几条应对,曹操露出一个苦笑,只觉得现在真是没意思。
说要讨伐董卓为假,以己为“盟主”号令所有人,想要以此扩充兵力是真。袁绍早就把袁家自己人全部从洛阳转出,唯独留下与他平日不和又无法卸任的太师袁隗。现下袁绍家人被杀却不见任何悲痛,只每日作饮,也就所有人都想趁此机会扩大地盘装不知道罢了。
和袁绍混在一起,自己能做什么?
曹操看着呼唤自己与鲍信坐下的袁绍冷淡地拒绝了他的邀请:“某伤口未愈,不得饮酒。”
“这倒是忘了,茶,给孟德上好茶!”
低头看着杯中的茶饮,曹操举着杯子的手带着那么一点颤抖,被鲍信在旁边看见时轻轻地叹了口气:“孟德,你……”
“竖子,不足与之谋。”
看着他直接喝下这盏茶咬牙切齿的模样鲍信也没有多言,他的济北军在这场仗中同样折损大半,虽不得张邈这么惨烈,却也完全是伤筋动骨,可以考虑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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