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铜子如今在济南济北真的是便宜大发了,卫兹与曹嵩两只老狐狸乐呵呵地看着大笔资金到账再转手把钱往曹洪手里一拍赶人去扬州再募点兵回来,剩下的钱全发给济南下属官员当奖金,在最开始时钱财疯狂涌入,看得曹操只想吐血。
“阿翁,你这是敛财!”
“敛个屁,老子做生意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曹嵩张口就是一句优美的诗,随即才轻哼着开口:“敛财?我开了五百个位,让富的来花钱抢这些位子才叫敛财。现在这个还叫敛财?我就问问你,现在的济南济北,十个铜子能买什么?”
董卓改了货币发小钱造成通货膨胀,但姚珞早已做好预备,坚决不让任何小钱进入济南,因此在济南铜钱依旧还算能用。如今就算小钱进入济南,也立刻被有所准备的曹嵩作为“铜子”使用,定下十枚铜子大约是一个钱的汇率比,彻底稳住了济南的经济通货膨胀。
如今济南路边摊基本是一个钱打底,十个钱大概能去酒馆里点杯薄酒再加个小菜。十个铜子真就是人人都出得起的。
至于乞丐,济南没有乞丐,残疾人大多也都由援营收留,教导他们能做的活。这些人里有去干清扫的,有去学纺线学做菜的,也有学了认字,再去各个下县告示边坐着每天对人念告示的。他们工钱一天也能拿十个钱,所以十个铜子真也就是做个意思。
要曹嵩来说他现在就是在加大力度,尽可能把济南的小钱全部收走,免得再出上回那种一个铜子等于一个钱让人差点没炸毛的大事。铜子虽然是铜子,但也是铜。他得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把些钱给融了,自己再造点五铢钱出来。
所以曹嵩才不管那么多,扯着嗓子揪着曹操的耳朵直接开骂:“你觉得人家有钱了不用,全烂床底下你就能更有钱?花出去的那才是能用的钱,不花给你带到墓里,回头就被董卓那老东西掘出来当军费用了!”
发挥了一把老爹的威严,曹嵩喊了两句后坐下,看着捂耳朵的曹操冷哼:“再说了,八万人你以为很多?都是精兵,人本初公路伯圭,直接拉出二十万围过来呢?”
“……”
“我告诉过你很多遍了,不是花钱就是奢靡,也不是花钱就是浪荡。英存那丫头说的挺对,钱赚了花出去,只要是花在刀口上,那就能挣回来更多的钱。”
“可这钱……”
“这钱买了济南济北民众的心,买了之后洪儿从扬州带回来的人,也买了你以后的安全。”
曹嵩大声说完后又叹了口气,声音逐渐低下:“阿瞒啊,我今天再喊你一次阿瞒。我觉得英存说的没错,钱用起来才是钱,不用的时候,那就是废铜烂铁。我知道你喜欢清廉的人,清廉也是好事,但人清廉了家里饭都吃不起,又算什么呢?”
若是一个人当官无愧于百姓,无愧于上级,无愧于国家,却唯独有愧于家人,那他如此拖累家人,又真的算是个能人么?
“英存她从小跟着你,好不容易又是做商人,又是改地产;给人说书教导要他们明理,又唱《入军记》给所有人明白将士们的辛苦。你信她,她回报你将整个济南带成了现在这样安乐的模样,自己从来都不要什么钱。但是阿瞒,不是每个人都是英存。”
谁都能说一句不行,唯独姚英存不可以。在济南越久,曹嵩越能感觉到姚珞似乎真的就是什么都不要。她就只想要百姓们日子好过,要他们会识字,要他们明白曹操给他们做了很多事情。他知道这个小姑娘一片赤诚,和太史慈都是自己吃饱全家不饿,可曹操把所有人都想成姚珞这样是不行的。
“你得在别人身上花钱多一点,他们多拿钱可以养活自己养活家人,也让人明白给你干活不仅是自己、而且家人也都能过上好日子才行。”
曹嵩的声音逐渐低下,同时想到什么也轻笑起来:“这样对待若是还贪,你也有理。伸手的人不管是直接抹了还是推出去示众,都不是你的错。”
听着曹嵩的话曹操慢慢也沉默下来,对着父亲深施一礼后重新恢复了原本济南相应该有的奋发模样。而济南济北二军的座位抽选瞬间让所有人都激动起来,如果不是定了人均一次,怕不是有人要多买个十几二十次的看看能不能提高概率。
而就在所有人都在热烈讨论军演的时候,姚珞也在军营里给自家士兵们整队形。济南济北的泾渭在一开始就没有特别分明,原因也是姚珞与荀彧两个人将两者打散后又重新编过队,平日只用驻地来称呼,明面上都是济南军。
只是在姚珞示意所有人经过台前,同时嘴上喊着“现在朝我们走来的是济南军xx驻地xx营xx队”时,所有人都脸涨得通红,听着后面乐营的人擂鼓时更是血气上涌。
“怎么啦诸位?咱们济南军,一个个都这么害羞?头抬起来!胸挺起来!别怕百姓给你们砸花砸果子,真要砸伤也没事,医药营给治!”
身为人形麦克风的姚珞看着一个个脸上通红恨不得钻进地里的兵卒,真是恨铁不成钢。她不喊,人家怎么知道这是自家什么营的人?怎么让大家精准定位?
“惭愧,毕竟大家没祭酒脸皮厚。”
“文若我警告你啊,不许把我当例子。”
听着荀彧的轻笑郭嘉刚想抬起下巴就又缩了回去,把自己整个人裹在他那条毛披风里,模样简直和裹在被窝里差不多:“说起来你是世家子,这段时间有听到什么消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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