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微微缩了缩手,看姚珞带着点威胁的表情叹了口气:“你放心,我没让它挠到。”
“我可不信,只是没破皮,可不是没被挠到。”
看着陈宫手上一道红痕,猫没挠破,但随着时间推移红色更加明显,看起来也有点可怕。伸手点了点狸花猫的鼻子后站起来,姚珞拉着陈宫的手轻轻地揉了下:“疼么?我记得我还有点跌打药膏。”
“我手没事,倒是你留下的事情让郭奉孝去做,不会出错?”
她留下的也就是退伍名单,这种事情郭嘉也是干熟了的,只不过因为是扩大到了整个兖州,工程量比较大而已:“没问题,本来丢给文若做也成,但东家之前示意这件事情只能丢给济南做,或者让你来也行。”
姚珞微微眨了眨眼睛,听着陈宫的应答却眯起眼睛:“那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你说。”
“我走这段时间有想过你。”
“……”
“军中不好通信也没法传话,我都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我。”
突然听到姚珞这么直白陈宫脚步停下,感觉脸上有些发烫。不过当他转身看着姚珞认真的样子,还是无奈张开了双臂。感觉到怀里一下子多了个人陈宫微微扣紧双手,感觉到姚珞和刚才那只狸花猫蹭她般来蹭自己也没忍住低笑出声:“我自然也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所以这就是你去找小妾的原因?还特意找了毛茸茸、暖呼呼、脾气特别大的那种。”
郭奉孝!!!
感觉到陈宫的呼吸一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姚珞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笑眯眯地微微起身踮起脚亲了下陈宫的嘴角:“好啦不气,我当时听说这个也完全没有生气哦。”
“所以你把我当猫哄?”
“那你和猫,谁更好哄?”
有关这个问题还真的是有些让人难以回答,陈宫长叹一声低下头,靠在她肩膀上无奈却又好笑:“反正你都能哄得很好。”
托郭嘉这么闹了一出,姚珞手上连带之前出征攒下来的休沐也有了整整三天假期。在家同时送了陈宫和狸花猫去当差,姚珞又开始无聊。不过她想到曹丕算了算时日,决定还是先去廪丘学馆蹲点等人。
廪丘学馆已经建了起来,廪丘路上也能够看到不少学子来往。让姚珞有些惊讶的是学馆中还有不少女性的身影,这些女性的身影有些她眼熟,更多的则是陌生人。
真好。
微微驻足了一会儿后姚珞看着在门外守卫的兖州军和他们点了点头,趁着没人注意出示自己的姚字令牌然后偷偷溜了进去。也不知道是恰好还是她确实好运,正巧就听到了郑玄每五天一次的大课。
稍稍环顾四周时姚珞就看到不少人手里还是竹简,但也有些穿着华贵的已经用上了白纸。课堂的两边不算泾渭分明,每个人都更专注于郑玄的讲课。郑玄讲完一段后拿起手头竹杯想喝口水,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教室里多了个人。老爷子猛地挑了下眉,随即放下水杯又换了个话题。
“接下来也别听我讲了,我想来听听大家的说法。”
看着廪丘学子似乎都并不惊愕,姚珞坐在角落里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就听到郑玄带着些笑意的声音:“今日辩论论题为,三从四德。”
“……”
好你个老爷子,够狠啊。
想到这两天似乎廪丘城中确实议论纷纷的话题,廪丘学子倒也并不是很奇怪郑玄会把这个拿出来讲。要知道在之前郑玄就对“三从四德”提出了与班昭不同的看法,后来看着他学生姚珞,倒也并不奇怪这位老师会这么想。
但这样问题也来了,是跟着郑玄的想法走,还是跟着班昭的想法走?但如果说用班昭的论点的话,那自己岂不是“从”了一个女人的观点,反而会被另外一方笑着说“你不也正是‘三从’”?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只是郑玄一直都没有表达出态度,莫非是因为和如今的姚别驾想的不同?
姚珞坐在角落里也没人注意来找她,她乐得在旁边听各种各样的论点。只不过有些出乎她意料,大部分衣着华贵的学子更认同郑玄与蔡琰,而大部分用着竹简衣着略显贫寒的,反而去赞同“从”为“遵从”。
有意思,上层阶级反而不希望束缚女性,因为他们家中多有女性,并且女性一般也会执掌事务,并不希望女儿因此受到束缚。但布衣阶级却是因为大概率只能供养一人,因此自然而然视女性付出为理所当然。不过就算如此,两边分成大概也是三七开左右,最大的教室里的一百人,倒是两边分成了大概四十对六十的模样。
有意思,真有意思。
把自己挪去另外一边,姚珞津津有味地听着两边的说辞。其实两边也各自有各自的道理,一方提出女无知识遵从有学识的夫家理所当然,另外一边的姑娘们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另外一边说着妻子辅佐,丈夫需得尊重女子,另外一边又嘲讽若是尽信辅佐而不知自己判断,此子也无大才。
郑玄看着姚珞在旁边吃瓜看戏很开心的样子手顿了顿,等到两边停了下后笑着开口:“双方都有道理,我有点想问问那位一直不说话的学生,你怎么不参加讨论啊?”
“……”
哎哟我的老爷子,有必要么?当年在东莱杠得还不够,现在让一百个人来互相抬杠,还再让我来掺一脚,真就是休沐多闲情逸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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