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会主动打开话匣,游真拧保温杯的动作都慢了一拍:啊,这样。
翟蓝双手捧着脸,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小桌板边角:本来没想过要走的,那天差点赶不上火车。结果火车又延迟发车,来都来了,就出发吧但什么都没带,白天还没感觉,现在才知道高原反应不是我想的那样。
游真问:你想的什么样?
呃,可能就是,像晕车?翟蓝揉着太阳穴,但我也不晕车。
游真没回答关于高反的话题,问:你去拉萨?
翟蓝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猜的,这趟车要经停的站点没那么多,都是大站。路过格尔木以后,明早会在那曲停靠,然后就是拉萨了。游真说,你既然说什么都没带,明显不是去那曲。
那你也去吗?
嗯?
拉萨。
是啊。
好巧,翟蓝想这么说但又开始不舒服了,他捂着耳朵,趴在桌上。
异样的动作引起游真的注意,翟蓝脸色发白,灯光微弱,他仍能发现翟蓝嘴唇上些微乌青。游真不跟他说话了,把保温杯打开倒上热水沉默地推过去。
先闻到一股药味,翟蓝皱了皱眉,没立刻喝它。
枸杞,黄芪,还有红景天。
都是顺气的,翟蓝点头,不再多想直接一饮而尽。中药闻着不太舒服,喝下去反而没什么特别味道,而且这次分不清是心理因素或者之前的止痛药与红景天搭配一起有了作用,翟蓝坐了几分钟,那点缺氧导致的耳鸣真有所减轻。
他惊喜地跟游真汇报了自己的好转:你这么厉害?都快能赶上医生了!
嘘。游真提醒他不要太大声,指了指旁边。
翟蓝立刻乖乖捂住了嘴。
这小动作逗得游真忍俊不禁,拿回杯子也给自己倒了点,然后说:我有个朋友,她在青藏高原生活了二十多年,怎么缓解高原反应可以说了如指掌。这些都是她帮我准备的,怕我很久不进藏了,身体不太适应。
诶,你不是第一次翟蓝一愣。
游真喝着水,应了一声:是啊,很早之前去过一趟,不过有十几年了,其实也算第一次,毕竟几年变化都日新月异了。
我
我爸以前也很喜欢西藏,说过带我去。
这话突然如鲠在喉,消失了小半天的失落复又像潮水裹挟了他。翟蓝垂下眼,假装镇定地盯着窗外看,试图和每次一样地默默捱过这阵难受失去亲人听多了就觉得与自己无关,平时也可以正常生活,但想起来,很难装得像个没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