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风和阳光都太美好,于是曾经的初春,陡峭山壁前,靠着他大哭出声的翟蓝成为一个遥远符号。游真现在回忆那时的他,好像又与眼前的翟蓝突然重叠,悲伤藏进字里行间,又从每一次不经意的言语中溢出来。
难以名状的孤独,痛苦,翟蓝学会了不让别人替他担心。
以前还有姑妈,至少表面功夫做得到位,不会让翟蓝真的为钱发愁。但是这也没办法了,听上去不可思议的为完成学业发愁竟成为一个困局。
游真突然开始自责。
他什么都知道,却被过分灿烂和漫长的夏天迷惑,以为翟蓝已经无忧无虑。
其实游真看向他,情侣专座让他们说什么都像耳语,就算要自己交学费,也不一定折腾得这么累,你可以找我
找你吗?翟蓝早猜到他会这么说似的,但我不想欠人情了。
游真:这不叫欠人情
翟蓝反问:那叫什么?我们是什么关系?
又来了,他竖起浑身的刺,把不久前浪漫又虚假的泡泡毫不留情戳破。
我只是想帮你。游真恳切地说,知道你不喜欢欠人情,可有些时候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觉得你明明不喜欢当老师。
他们那么了解对方,游真当然知道。
就算在丹增面前表现得再积极,翟蓝的耐心大都来自于他对丹增本人有着无限包容。换个人,说不定立刻原形毕露。
翟蓝是刺猬,是猫,随心所欲的性格和责任心不能支撑他太久。
到最后只会身心俱疲,反而对自己是一种折磨。
游真说:不喜欢就不要做。
我喜欢。翟蓝强硬地说,你不要替我做决定。
果然,游真无可奈何站起身,准备走了:没有谁会替你做决定,但是我希望你做真正喜欢的事这样才会开心,才会肯定自己。
你又懂什么?翟蓝看他,你和我,根本不一样。
迈出的脚步被拉住,游真很少听见翟蓝语气嘲讽,回过头时眼中甚至有惊讶。
声音都变了调:不一样?
抬起头仰视的角度会让翟蓝的眼睛留白变多,嘴角下撇,表情不自禁地委屈又倔强。他已经意识到那句话刺伤了游真,但反复博弈的关键阶段,翟蓝不许自己认输,强撑着面子:你让我不要着急,但是你理解不了我现在有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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