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八点以后黄昏尚且明亮,流云聚散,假日后院种的洋槐树花期正盛,晚风吹拂后,藤椅上就落满了一层浅青色的小花。
在假日度过的时间逐渐超过翟蓝在任何地方,这儿好像成了他的安身之所,每到无处可去的时候他就会自动出现。游真从不多说什么,他来之前也不必发消息,如果游真恰好不在他帮着小雨做事就行了,反正没过多久,游真总会回到这里。
小雨比喻他们的关系是实现了暧昧期到老夫老妻的漫长跨越,翟蓝想反驳,又找不到理由。如果小雨说的不对,那他们缺失的那一环又在哪儿?
照例是夜还未深的周末,翟蓝送走写完功课的丹增后回到后院。气温升高,没什么人愿意坐在露天场所,需要收拾的只有槐花。
他把槐花全部扫干净,簸箕被细密地覆盖,翟蓝突发奇想:槐花蜜是什么味道?
然而他只是想一想而已,翟蓝对烹饪几乎一窍不通。过去有老爸,现在有游真,做好吃的从不需要他动手,至于煮面煮粥,他的水平也勉强够了。
要么改天问问游真能不能做翟蓝嘀咕着,不是说槐花蜜不怎么甜?
风也是热的,拂过翟蓝,吹动一串小灯,挂在白色遮阳伞下轻轻地晃。影子就在眼底也波浪似的流动,翟蓝直起身捶了两把后腰紧绷的肌肉。
脑海中蓦地又记起蒋放的话。
还是你和游真好。
事情过去好几天了,蒋放揶揄的神情却还是挥之不去。
莫名其妙
翟蓝脸有点红。
他知道蒋放在暗指什么,好像这是谈恋爱总会经历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要说完全没想过那就太虚伪,但它也仅仅存在于偶尔匆忙闪过,来无影去无踪,没有留任何能仔细思索的余地。
归根结底,翟蓝虽然不愿承认,事实就是他不懂。
和游真在一起后,他们似乎除了接吻拥抱以外没有太亲密的举动,翟蓝偶尔懊悔,是不是那天拒绝游真进一步深入让有些计划中的事搁浅?
现在想提,又没有了合适的机会。
接吻能够不那么克制吗,之后还要做什么,他下次会做好准备?其实被他小狗似的舔来舔去时心里很痒,但这又算什么感觉?
游真会不会觉得他太急了?
游真喜欢吗?
胡思乱想让意识短暂抽离了,眼前的日光灯仿佛傍晚星辰突兀地闪烁,翟蓝眨眨眼,刚以为出现了错觉,下一秒它们干脆利落全部熄灭。
连同周围的所有光源都好似在瞬间一起黯淡。
翟蓝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