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蝉打游戏,抽空看了虞洲一眼,语重心长的模样甚至不像比虞洲小几岁:这种人觉得你对他好是理所应当,油嘴滑舌你听听就算了,别太认真。等你跟他剖白,他搞不好告诉你他是直男,玩儿一下而已不信就去试试。
言罢操纵着角色拿了个人头,应和系统提示,林蝉重重地说:别傻了。
林蝉说者无心,话音刚落,景晔和虞洲一样白了脸色。
我不去。虞洲睫毛低垂着。
这不就对了。林蝉打完一局游戏,对上景晔毫无血色的脸,他眼波一转,那点阴沉乖戾消散得无影无踪,哥哥,我不是冲你啊。
景晔却如坐针毡,佯装自然地起身:大头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我看看啊。
很讨厌,刚才的对话很讨厌,氛围也讨厌。
说不出来的恶感倒不是因为林蝉,也不因为把虞洲耍的团团转的陌生男人,景晔靠在厨房拐角处的玄关,深深吐出一口气。
他不会抽烟,否则这种郁闷的时候来一根烟可能会舒服些。
又来了,林蝉浑身是刺的感觉。
这段时间和好以后,景晔觉得林蝉整个人柔软不少。但事实上,林蝉好像随时在小狗和刺猬的角色里来回切换,大部分时间都乖巧懂事地看着他,景晔放松警惕,想顺毛摸,林蝉马上竖起戒备,冷冰冰地拒绝他的示好。
他喜欢小狗湿润的鼻子和舌头,不喜欢刺猬带给的疼痛。
比如现在。
觉得对他好理所应当用直男当理由不信就去试试。
景晔确实觉得自己做的和这些说辞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是对虞洲那人或许心知肚明,而他虽然处于无知状态,却切实地给林蝉造成了伤害。
喜欢,这是个简单又复杂的词。
纯粹一点说的话,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拒绝。景晔面对的却不止林蝉,也有自己,他不想当同性恋,又不忍看林蝉难过。
没有那么多如果,他应该会喜欢林蝉的。
景晔站在明暗交界处,拷问自己:但他现在信我多少呢?
厨房里微微的油烟味蹿入鼻腔,蒋子轶的大嗓门在耳畔响起:小景,你在这做啥,等到吃就可以了哈不要你帮忙!
啊,我
算了算了,你把这个拿去给他们两个小的,再打个电话,问豆豆她怎么还没来,磨蹭啥子哦
伤春悲秋被朴素的破锣嗓子打碎了,景晔端上一盆刚起锅的小酥肉,接取npc蒋子轶发送的新任务,按部就班地完成。
而关于喜欢的思考,像一颗石子投进湖面,涟漪过后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