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内庭立刻草拟出旨意,派人去两湖调查情况。”宗文帝留下这句话,甩袖离开。
立时把这个责任推到内阁身上,王首辅只得带着人进内庭议事,商量了大半日也没得出个结论,这事牵扯到两个皇子,又是呼声最高的两位,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谁也没办法保证,将来谁才是这大秦的主人。
若是现在不当心站错队,出了事,以后就不是自己一人可以承担,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更何况若是这位天子现在还在自己手里吃亏,这事说起来可真不算小,宗文帝虽然年岁不大,但谁能保证以后的事。
最保守的方法现在是不站队,只忠心于宗文帝一个,做个孤臣,直臣,可是这样也有缺点,将来谁当了皇帝都不会把他们当心腹,阁老们一个个老奸臣滑,都自有打算,没人能让人真看出来他们站在哪边。
所以看起来都很公正,以事论事。
但是就是这样,这事就牵入扯皮之中,一时难以解决,后来只得奏请宗文帝,派人前往两广实在调查,求取实证,再做决定。
与此相比,五公主落水的事虽然传的沸沸扬扬的,却没多少人关注!
更没人关注的墨雪瞳的事!
墨雪瞳在琴会上失踪的事本没几个人知道,又当天晚上回的府,虽然稍有不对,但这时候整个大气候发生了变化,谁还管这些闺阁之间的小事,整个事的影响被压制到最小,几乎没有注意墨雪瞳的失踪跟燕王,楚王有关。
但是几乎没人知道,并不代表没人知道。
白逸昊在京中的府邸,很安静,秦国政局的震荡,跟他没有关点影响,他依旧只是一个质子,一个跟秦国皇室关系密切的质子,但只是如此而己。
白逸晨来了京都,做为自家兄弟的白逸昊自然要请这位大哥,请了一些人相陪,特意还请了些歌舞伎,厅堂上乐声悠扬,水袖舞动,纤腰盈动,实在是令人心情大畅。
白逸昊厅堂上放的是晋时的榻几,他坐榻几前,举起几上的酒杯,仰头饮了一口,斜睨了白逸晨一眼,那种优雅是真正刻入骨子里,一模一样的动作做起来是于别人完全不同的风流之姿。
这种风流之姿,足以让人觉得自惭形秽。
“大哥此来,听说是求娶一位王妃,我们燕国的女子难道不出色?”白逸昊扬起脸笑着问白逸晨,笑容莹动中带着些暖意,令人觉得他是诚心实意的问这句话,只是这话意却让白逸晨觉出淡淡的讽意。
“只不过是母后希望,秦燕两国更结秦晋之好,父皇才让我过来,怎么到弟弟口中就成了我们燕国的女子不出色了呢!”白逸晨被他这么一说,眼底多了几个警惕,自家这个弟弟可是足智多谋的,别到时候自己中了圈套还不自知。
图谋五公主的事本就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谁知道秦国竟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宗文帝现在根本无瑕顾及五公主的婚事,既便他令人传的沸沸扬扬,也没人关心这个。
“秦国也没什么出色的美人,还不如我们燕国之女美甚!”白逸昊语气上带着几分明显的嘲笑,“听说大哥那位青梅竹马的也进了大哥的皇子府,难不成大哥还想委屈她不成?”
白逸晨的确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子,只是那个女子出身微寒,虽然进府却无名无份,听说最近虽然怀了孕,却被人下药,四五个月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还伤了本源,这事是白逸晨的一个软门,被白逸昊这么一提,立时敌对的情绪冒了出来。
“五弟说哪里话,大哥哪有什么青梅竹马,倒是在燕国时,听说五弟为了一个女子甘愿自己受伤也要救下她,实在是令人羡煞!”
他说的是当时白逸昊为救墨雪瞳受伤的那段,派出去的人回禀后,他虽然觉得这是白逸昊故布疑玻璃钢,但只要自己咬定白逸昊有喜欢的人,五公主就会跟他反目成仇,到时候他娶五公主也就顺理成章了。
被他这么一说,白逸昊俊美的脸上一僵,随既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只不过是凭巧而己,哪里当真得青梅竹马之说。”
说完拿起手边的酒樽饮了一口,大袍掩起,遮掩住眼角一抹可疑的凌厉。
“听说那位还是郡主,很受重视……”白逸晨唇角一弯,笑道。
“只是郡主而己……”白逸昊语句一突,岔到另外一个问题上,“大哥想娶什么样的贵女,我在秦国呆的时日久远,对这些远近闻名的美人都有耳闻,一见。”
那双温雅如玉的眸子带着淡淡的盈盈的笑意,很难让人不产生好感,却让白逸晨更加警惕。
跟白逸昊交手也不是一天两天,一次次失败,若是还换不回警惕,他也白活了这么多年,特别想到前次自己设计求娶国相的女儿时,不知怎么的这事被白逸昊知道,愣生生的毁了自己的婚事,国相的女儿嫁给了她的表哥,这次他绝不会再让白逸昊有破坏他的机会。
不但不给他机会,他还要借机破坏白逸昊的婚缘才是。
“秦国的贵女有什么有名的美人,倒是要请五弟说说。”他假装不在意的道,眼眸却紧紧的盯着白逸昊,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最有名的美人当然是定国公府的二小姐,只是这位大美人,大哥是没希望了,楚王的婚事早己定下,却是这位美人己名花有主了!”白逸昊眼眸温柔,华艳波光在其中轻泛,如同秋天的湖泊,深处高远优雅,不染一丝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