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料想守门的婆子竟然要收下这枚对牌,让车子里一身丫环打扮的云姨娘心头一惊。
对牌往上一交,自己派人出府的事可就知道了!
以前出府只须扬一扬对牌,根本不会收下,难道真的是自己好久没有出门,早改了规矩自己不知道,云姨娘在车子里坐立不安起来,一边侧耳静听外面的说话。
“韩婆子,你收了对牌,我一会怎么进来,难不成到时候,你就不许我进府了?”红儿也是个能说会道的,这时候脸色一板,故做生气的道。
“红儿姑娘说哪儿的话,老婆子这里收了红儿姑娘的对牌,就给红儿姑娘一张出门牌,一会红儿姑娘回来再把牌子给老婆子就行了。”韩婆子笑嘻嘻的道,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块竹片,上面写了两个“出门”两字。
“哎,韩婆子,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姨娘,怎么就一块对牌换一块出门牌了?难不成这块出门牌抵得上一块对牌?”红儿大怒。
后院主事,主母对各房管事做事用的都是对牌,每一块对牌都会记录在案,做的什么事,可以说后院内主母行事,看对牌不看人,拿着对牌的人,可以在后院内行使极大的权利,根本不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对牌所能相抵的。
“红儿姑娘,不是要出门吗?难不成还有什么重要的事?”韩婆子眨了眨眼睛,似乎不解的问道。
“我今天出门就是为姨娘抓药的,这难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吗?”红儿牙尖嘴利,一口咬定道。
“对,这当然是重要的事,所以红儿姑娘要出门,出门就要‘出门’令牌,红儿姑娘手中这块换一块‘出门’令牌可有什么不对?红儿姑娘的目地不就是为了出这王府的门吗!”韩婆子笑嘻嘻的道,却是把话绕了几圈,一步不让。
这话说的可真绕,红儿有些转晕,她虽然是机慧的,但是被韩婆子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虽然知道这块牌子对自己主子的重要,可一时也找不到理由要回,头上不由的急出汗来。
“红儿姑娘,不是婆子说你,姨娘这会身子不适,红儿姑娘还是先去抓药才是,对牌换上一块‘出门’牌,现在府里的规矩就是这样,姨娘也没有吃亏。”韩婆子笑着把手中的“出门”牌塞到红儿的手中。
看着韩婆子殷勤热心的笑脸,红儿又是气又是急,忽然灵机一动,叉着腰对韩婆子怒道:
“韩婆子,你要这么说,我就不出门了,索性我今天也不出门了,一会我就去托王爷身边的侍卫替姨娘带些药就是,也省得我这回跑一趟。”
风珏染身边的侍卫进出王府门当然是容易的,这也说明了风珏染身边的侍卫在王府中的地位超然,是风珏染身边的心腹人,王府里的其他下人哪里敢得罪王爷身边的人,所以听红儿这么一说,韩婆子迟疑了起来。
“红儿姑娘……认识王爷身边的哪位侍卫?”
“王爷一直对我们姨娘很好,没事的时候就到我们姨娘处坐坐,我当然跟王爷身边的侍卫长风越大人比较熟,前几次我都没有出门,就是托的风越大人帮我给姨娘带的药,但是总麻烦人家可不好,这次姨娘就让我拿了王爷的对牌出来,想不到竟然敢扣下王爷的对牌。”
一见韩婆子有些虚软,红儿立时来劲,手指着韩婆子,气焰越发的嚣张起来。
“这……这红儿姑娘莫生气,老婆子这也是听从王妃的安排!?”一见红儿发怒,韩婆子忙陪了笑脸。
“王妃发怒,也是发你们,可有说要收了姨娘的对牌?”
“没……没有!”王妃怎么可能会说出这么有针对性的话,韩婆子结巴起来,她们这边闹的时间长了些,不远处几个站在那边的婆子俱张目过来,看样子有两个人竟然似有过来一般。
马车上的云姨娘不由的大急,她原本就是偷偷混出去的,要是到时候有人过来拉一个帘子,看到是她在里面可就糟了!
手在车板上敲了敲,示意红儿快一些!
“既然没有,那对牌就不能收,王妃管的是你们这群刁奴,我们姨娘又不是奴才,况且这对牌还是王爷所赐,我们姨娘从王爷手中得来,自然会还到王爷手里,否则一会王爷到我们姨娘那里来,我们姨娘拿什么还给王爷。”
红儿这也算是急中生智,越说越伶俐,指着韩婆子骂的口沫横飞。
她这会也着急,方才姨娘敲了敲车板,再看看几个意似过来的婆子,这要把事情闹大,弄到王妃,王爷那里,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见韩婆子被她骂的有些蒙,上前一步,一把扯过韩婆子手上的对牌,转身就往自己的马车走,一边怒声道:“还不快开门,误了姨娘的病,仔细撕了你的皮。”
话说到这份上,韩婆子也不敢再阻拦,那块牌子既然是王爷亲自赐给云姨娘的,一会云姨娘还要还给王爷,她哪还有胆去收,只得苦着脸唯唯诺诺的开了门,看着马车从侧门离开,再不敢多说什么。
这位云姨娘有宫里的来头,轩王府上是人人知道的事!
这满府的姬妾,那么多漂亮的人,现在就留下这么三个姨娘,可见云姨娘是个得宠的,韩婆子可还真不敢得罪了她去。
“王妃,云姨娘果然出门了!”高楼上墨玉瞪大着眼睛,一脸敬佩的对墨雪瞳道。
“那,我们也出门吧!”墨雪瞳水眸一场,微微一笑,轻敛起长裙,扶着墨兰,往楼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