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饰刚刚露出的马脚,进宝接了字帖,煽情道:“我侄儿一直想上学,可我们这种人家,哪儿上的起私塾呀!好在侄儿懂事,只给我要些字比着临。哎,我那哥哥去的早,嫂子又抛下侄儿改嫁了,这孩子可怜呀,这点小小的要求,我怎么忍心不满足他?”
这话虽是为了转移赵阿蛮的注意,但也有几分真心。进宝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却是个孝子,对侄儿也十分关爱。他爹娘身体不好,干不了活,侄儿年纪又小,家里用钱的地方很多。进宝之所以投靠王隆,夹在王家兄弟之间拼死拼活的过日子,无非就是想多挣些银子养活一家子人,让爹娘和侄儿的日子好过些。
赵阿蛮对这种“真情实感”最没有抵抗力,见进宝眼中微湿,立马将刚刚那点疑心抛开了。
“进宝大哥,小弟不才,跟着少爷认了几天的字,若是大哥不嫌弃,小弟可以教你侄儿认字。”赵阿蛮道。
进宝自然不会真的让他教侄儿认字,眼见赵阿蛮说的认真,只能客套道:“那就多谢阿蛮兄弟了。”
两人身后,几只鸽子飞了过来,悠闲的在庭院中觅食,享受这难得清静的时光,丝毫不知道随之而来的狂风暴雨。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初一。
王琪的庆功宴在梨花苑的金光阁如期举行。席间自然是觥筹交错,宾客如云。王家为了助兴,特地请了平遥县里最有名的戏班子搭台,还花重金请了红袖添香中的舞女歌舞助兴。
“大哥,王生怎么没有过来伺候你呀?”王隆看着王琪身边的赵阿蛮,笑着问。
王琪道:“王生还有事,没有过来。”
“大少爷看众位客人带来的随从有些多,便让王生在东苑里开了一桌宴,招呼他们了。”赵全笑道。
“还是大哥有心。”梨花苑招待贵人,东苑招待下人,王隆对这个安排十分满意。他笑了笑,也没深究。不管怎么说,支走一个半大孩子可比王生那个滑头好办多了。看来,今天晚上的事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大哥,我敬你一杯。”王隆拿起酒杯,对着王琪道。
“好。”王琪也不推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眼见王琪喝酒喝的干脆,王隆更加高兴,连忙给几个狐朋狗友使眼色。
几人会意,统统举起了酒杯,挨个给王琪敬酒。
王琪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恍惚间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众宾客推杯换盏,气氛正酣之时,一声凄厉的女声忽然划破长空。
“二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这声音太过于刺耳,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伸着脖子望向厅外。
只见一个丫头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在众人中准确无误的找了个王隆,一下子扑到他面前,哭道:“二少爷,有人非礼贾姨娘,姨娘她……您快去看看吧。”
乍一听到这劲爆的消息,整个厅里顿时炸了锅。有人兴奋,有人不耻,还有人跃跃欲试,试图跟过去看看。
王琪早就被自己灌醉扶下去休息了,王隆看了一眼王琪空了的座位,心中得意的一笑,脸上却惊慌失措的道:“大家稍安勿躁,我去去就回。”
留下王梁安抚众人,王隆走到马大人身边,道:“马大人,家门不幸,出了这等丑事。如今父亲不在,兄长也不胜酒力回去歇了。祖母年岁大了,万不可操劳过度。马大人既是县里的父母官,又是王家的至交好友。晚辈年幼,希望马大人能同晚辈同去看看,也好主持公道。”
马县令有些犹豫,这种事毕竟是丑闻一件,若是真的,行凶之人虽然最大恶极,但直接关系倒主人家的脸面。若是主人家不想追究,做县令的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自己私下处理了。只要不出人命,一切都好说。
胡师爷低声对马县令道:“二公子既然这样说了,就是不想纵容了那个胆大包天的恶徒。太爷还是过去看看吧。学生听那丫鬟的叫唤声里满是惊恐,估计十分严重。若是出了人命,衙门势必也得插手。”
因着马元才招妓的事,马县令认定是王家人怂恿,心中有气,但是碍着王耀的官位,他也没敢在明面上撕和王家破脸,两家的关系却没有之前那么近了。
王隆自然知道这些变化,他相信,若是王家人犯事儿,马县令也不会过分维护,说不定他还盼着王家有人落他手里呢。
果然,马县令对王隆道:“头前引路。”
王隆带着马县令等人到了梨花苑的风花阁,看见的便是五花大绑躺在地上的张旺和梨花苑的一众打手和小厮。
此刻,张旺衣衫不整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晕了过去。
左右没有看见王琪的身影,也没有看到进宝,王隆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忙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薛财立了大功,因此分外得意。他指着地上的张旺道:“二爷,这个奴才好大的狗胆,居然敢非礼贾姨娘,被小的们当场拿下。这贼人真是贼性不改,被抓了个正着还不知悔改,反而口出恶言。小的不能由着他胡说八道毁了二爷的声誉,只能将他打晕绑起来,等着二爷发落。”
“怎么会这样?”看着昏迷不醒的张旺,王隆不敢置信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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