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定北侯周英,赵璟的亲生父亲。
这几日,周英一直想方设法的约赵睿见面,都被赵睿用各种理由打发了。没想到周英居然有办法请了一向滑不溜手的孙伯坚出面。一时之间,赵睿倒是有些惊讶了。
“征西候,您来了,快快请坐。”孙伯坚看见赵睿,忙指着身边的蒲团道:“老夫已经泡了好茶,正等着你呢。”
赵睿却没有坐下,而是看了周英一眼,道:“孙大人,您约我赏画,可没有说还请了别人。”
“这……”孙伯坚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才道:“怪老夫一早没有说清楚,这画是定北侯找到的,他这个主人在场,也无可厚非嘛。”
“征西候不要责怪孙大人,在下几次三番约您相见,您总是避而不见。在下也是没办法,这才出此下策。”周英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对赵睿有成见还是天生性格孤僻,他说话的语气中透着冷淡,给人一种疏离感。
“既然你也知道我避而不见了,又何必自讨没趣呢?”赵睿哈哈一笑,道:“热脸贴人凉屁股可不是定北侯的一贯的作风呀!”
见两人刚一见面便要呛声,孙伯坚只觉得有苦难言。要怪就怪他一不留神,被周英设计了。不然,他才不愿意当这个搅屎棍子呢。
“两位侯爷自幼相识,又都是圣上身边的近臣,当初只是因为一点小事,又何必闹得这么生分?不过是一起赏个画而已,这里是东华阁,切莫闹出动静让人笑话了。”孙伯坚笑着打圆场,“传到圣上耳朵里,也不好听呀。”
周英顺势道:“不错,在下手里的《洛神赋图》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的,听说征西候最近痴迷于书画,既然已经来了,便一起品鉴品鉴吧。”
“既如此……”赵睿也没有回去的意思,索性在周英对面坐下,对着他昂了昂下巴,道:“那就别废话了,拿画吧。”
将手中的古卷拿出来,周英冷着脸把画递给了赵睿。
赵睿也不客气,立马接过来展开,孙伯坚也凑上去观看。
只看了几眼,赵睿嘴里便啧啧称赞,“不错,不错,果然是真迹。”
“侯爷仅看了两眼,便知这是真迹?”还没来及看出个所以然的孙伯坚疑惑的道。
赵睿轻笑了一声,道:“小弟只喜舞刀弄枪,对这些没什么研究,不比定北侯文武双全。此画既然是定北侯所有,岂会有假?”
“这……侯爷所言甚是,是老夫失言了。”孙伯坚扶着胡须,讪笑了一下。
面对赵睿的冷嘲热讽,周英一反常态的没有反唇相讥,而是道:“侯爷若是喜欢这画,小弟可以送给你。”
此画是皇上点着名要的,谁呈上去便在皇上那里立功。听说七皇子和沈国舅为了找这幅画讨好皇上,不知耗费了不少心力。周英放着自己的亲外甥和亲小舅子不理,偏偏便宜自己,赵睿还真是受宠若惊。
“别。”将画推回到周英面前,赵睿道:“无功不受禄,再说,这样的大礼我也收不起。早就听闻圣上心仪《洛神赋图》已久,周老弟向来尽心竭力的为君分忧,既然找到了这幅画,为何不把送给皇上,反而要便宜哥哥我?”
听赵睿在周英面前自称哥哥,孙伯坚暗笑。若他没有记错,赵睿明明比周英小了好几个月,却在周英面前充起了大哥,岂不是白白占人便宜?
想到这里,孙伯坚偷偷去看周英的脸色,果然不是很好看。
赵睿却不觉得在周英面前自称哥哥有什么不对,继续道:“莫不是周老弟欺负哥哥我不懂书画,这才故意弄个假的糊弄我,让我去圣上面前丢人?”
“侯爷不必多心,此画是真迹无疑。若是不信,你可以请孙大人鉴定。”周英的脸色已经很不爽了,但他却没有和赵睿计较,而是沉着气道:“当然,我也不会白送礼。实不相瞒,在下这次托孙大人请侯爷来,是有事相求。”
“哈哈,真是新鲜。”虽然早就知道周英千方百计见自己是为了什么事,赵睿还是故意道:“周老弟有个宠冠后宫的贵妃大姨子帮衬着,可谓是前途无量。哥哥我何德何能,能让周老弟说个‘求’字?”
这话一出,孙伯坚暗道不好。沈贵妃得势之后,抬举了沈家不少人。其中不乏有些混吃等死的酒囊饭袋,身居高位却百无一用,被朝中大臣暗自鄙夷嘲笑。
但周英不同,他虽然也和沈贵妃有亲,但如今的地位都是靠自己一刀一剑拼来的,和沈贵妃没有丝毫的关系。他为人孤傲,又自视甚高。偏偏有很多不长心的人喜欢把他和沈家那些亲戚混为一谈。因此,周英格外忌讳旁人说他靠着女人的裙带关系上位。赵睿说这话,算是毫不留情的戳到了他的痛处。
眼见周英的脸色要变,孙伯坚立马道:“征西候这话有失偏颇,当年定北侯封侯的时候,还没和沈家结亲呢。定北侯和征西候一样,都是在战场上凭的真本事走到了今日,怎么能说是贵妃娘娘帮衬的呢?”
听了这话,赵睿面上没做声,心中却道,孙伯坚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没和沈家结亲?那阿蛮是怎么来的?看来阿蛮他娘还真是没有存在感呀!
“闲话就不多说了。”害怕赵睿又蹦出几句恶心自己的话,周英决定不和他耽误工夫,直接快刀斩乱麻,“在下这次约征西候出来,是为了世子的事。”
--